深秋時節的靈州很美,街上兩側的銀杏樹葉子飄飄灑灑地落着,懶散的貓兒趴在樹上曬着太陽,人們把貓兒們喜歡吃的食物就放在樹下,餓了它們就會自己跳下來。
“這裏的貓真幸福,都不用出去捕食。”小曼挎着程峰的胳膊,二人漫步在靈州街頭。
“幸福嗎?我倒不覺得,貓就要有個貓的樣子,貓是抓耗子的,看看這些貓,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有什麽活着的價值?”
“這也是一種生活呀,怎麽?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忙忙碌碌,過着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
“我可沒說過,不過想隐居至少也要有資本,兩手空空到時候你可就真得跟着我去鄉下種地咯,我的常五小姐。”
“切,說的好像我多嬌貴一樣?鄉下的日子又不是沒過過?但你既然提起種地了,我想有個女人更适合跟你去種地,她比我會,而且也比嬌貴,你要不要考慮換她呀?”小曼陰陽怪氣道。
“額……你說啥?我咋有點聽不懂呢?”馬程峰故意裝糊塗。
“我說的啥你自己心裏明白。那天跟人家出去浪漫了一上午呀,怎麽?舊情複燃了?”女人就算再賢惠,也改變不了好吃醋的習慣。“有件事别怪我沒提前跟你說明,我派人私底下調查過她,她最近可真是傍上大款了。”
“額……小曼,咱這麽聊她好嗎?”
“你不想知道那個大款是誰嗎?你也熟的很,盜門少魁爺無雙!”
馬程峰雖然沒說什麽,但明顯看出,他的臉抽搐了下。雖然他知道慧芳早已不是當年跟自己在鄉下玩耍的純真少女了,雖然他知道慧芳身邊永遠不缺男人,雖然他知道慧芳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停的更換男人……可他還是不曾料到,那個人會是無雙!
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在入校的時候甚至被所有同學認爲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不管怎麽說,馬程峰都希望她能幸福。心裏還是會有些不是滋味,可無所謂,隻要那個男人對她好就行!
但如果是無雙的話……無雙缺女人嘛?慧芳在他眼裏算美女嗎?無雙身邊的女人向來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别說慧芳主動要巴結人家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脫光了躺床上等人家,人家也未必有那時間陪你個鄉下女孩風流。
“怎麽了?戳痛你了?我是想告訴你,别把她想的那麽單純,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怎麽樣?當心被人家從背後捅一刀!”
今兒是初一,靈州城雖然不大,但老百姓們對自己的信仰都十分虔誠,靈州也有步行街,但今天步行街上的人甚至都沒有貓仙伺的度。每逢初一十五,貓仙祠都十分熱鬧,老百姓們都會拖家帶口來給貓大仙上香,順便在門口的那些江湖騙子那兒求上一卦。
“糖葫蘆……兩毛錢一串嘞……”
“糖人,純手工糖人……”
“爸爸我要糖人……”
貓仙祠前,小販的叫賣聲與來上香老百姓的熙熙攘攘形成了一副市井畫卷。
“這位朋友請留步,算一卦吧,不靈不要錢!”貓仙祠門口左右足擺了幾十個卦桌,江湖騙子們都使勁十八般武藝吆喝着。
貓仙祠裏進進出出的百姓絡繹不絕,千百年來這貓祠的門檻也不知換了多少個了。靈州人對貓仙的虔誠已經超乎想象,來的人不但要上香,而且最滑稽的是還要沖着貓仙跪拜祈禱。
馬程峰抱着肩膀,靠在門口柱子上笑呵呵地看着說:“這群人真是閑的,就算貓仙真活着,不也就是隻貓嗎?一隻貓能保佑他們什麽?”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啊,要不咱既然來了,也上一炷香?”女孩子嘛,對這種事都充滿好奇心,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還是算了吧,我真要拜有這時間還不如等回熱河了直接給黑子買點好吃的呢。”
“倒也是,你不說我還沒覺得什麽,真像,這貓仙像雕的就跟黑子一模一樣。”
馬程峰掏出兩塊王尊壁,合在一起又對比了下,要不然就是王尊壁照着貓仙像刻的,要不然就是貓仙像照着王尊壁鑄的。貓仙祠又不是靈隐寺或者報國寺那種大廟,僅僅供奉一隻貓而已,能有多大?老百姓們進去燒完香轉身就走,一波接一波,熙熙攘攘。
馬程峰看會兒也就看夠熱鬧了,倆人坐在門口買了個糖人,又給小曼買了個貓爺的布偶。
這時,他突然就聽左手旁的卦攤上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
“嗯……小姐這骨頭長的好生驚奇呀!若是老夫沒有說錯,小姐家中多子孫,你乃是老幺,家中上上下下對你寵愛有加吧?另者,從小姐顴骨判斷,十歲那年恐怕是得了一場大病,到現在那病根還未祛除對吧?”
“呀!您可真是活神仙,一點不假,全被您說中了,那能麻煩您再給說說姻緣嗎?我母親最近老是逼着我相親。”
“哦……看姻緣呀?這看姻緣可就不那麽簡單了。”
“老神仙您說吧,要多少錢?”
“小姐,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我們這一門講究的是緣分,小姐能在這上百張卦桌前選了老夫就是你我的緣分,錢我分文不取,不過看姻緣就不能摸頭骨了,需要摸鎖骨……”老神棍陰陽怪氣道。
“那可以呀,那就再幫我看看今生的運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