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貨,這嘎達可不是尋常牧民該出沒的地方,咱們暴露了,這些牧民都是馬匪的探子,他們甩響鞭就是在給同伴報信兒呢!告訴兄弟們,加快腳步,快速通過這片區域。”馬程峰喊道。
這片一望無際的牧場上無遮無掩,草場肥沃無比,若是真來了大批馬匪把他們團團圍住,連個可依托還擊的地形也沒有。就算馬程峰的本事再大,也無力回天。
可他們馬隊後邊還有挑夫呢,爲了降低運費成本,喬遷又派了幾十個挑夫,人隻有兩條腿,走的再快能快到哪去?無疑成了大家的累贅,但又不能不管他們,他們本來人數就不占優,真要是這群挑夫落單了,别說貨要被劫了,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
一輪紅彤彤的火球冉冉升起,草原東邊的地平面也被它晃的通明起來。起風了,把肥沃的操場下的塵土全都給刮了起來,那風來的有些邪門。馬程峰示意司機停車,他用黑巾遮面,從車上走了下來,遮着眼睛朝着狂風盡頭處看去。
喬家的馬隊是從西北過來的,這些馬隊都是專業的,他們大部分都有沙漠生存的本領,遇到大風沙立刻就會命令馬兒圍成一個圈,然後把貨物卸下來,人就躲在貨物後邊支着槍形成一個保護圈。
風沙漸漸停歇了,隻見草場地平線盡頭處,出現了一個個小黑點,小黑點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了,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終于看清了,那竟然是将近千人之中的馬幫隊伍!這隊馬幫正在呈扇子面形狀朝他們包抄過來。原來這風沙是這龐大的馬幫急速奔跑掀起來的。
喬家人一個個大驚失色,太多了!簡直太多了!就算是他們這些******有以一敵三的本領也不能全身而退!隻恐這次真是要連人帶貨全軍覆沒了!
上兩次,雖然貨也被劫了,但也沒遇到過這麽多人,都是小股馬匪。喬遷就是以爲這個才故意加派了人手的,可他們加了幾十号人,人家竟然加了幾百号人,雙方勢力相差懸殊,這時候,隻要有人敢開響第一槍,無疑就是宣判了喬家人的死刑!對方很明顯是知道他們這批貨的量,所以才全力以赴傾巢而出。
“峰哥,太多了,怎麽辦呀?撤嗎?”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是啊,太多了,撤肯定是不行,就算對方這扇子面陣型給他們開了個口子可以突圍,可沖出去又能怎麽樣?貨還不是給人家留下了?他們西北人的馬根本跑不過蒙古馬!比速度比耐力都不是對手!若是被抓住了,結果還是一樣!
“告訴兄弟們,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開槍!都别動,我先去跟他們談談!”馬程峰命令道。
察哈爾馬幫站在距離他們一裏地的位置停下了腳步,他們能征善戰,都是察哈爾大草原上真正的勇士。他們胯下的馬兒焦躁不安地踢踏着蹄子下的青草地,喉嚨裏不停地嘶鳴着,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始這場殘忍的屠殺。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馬,這些馬兒之所以如此狂躁也是因爲馬背上的主人。
這些身着蒙古長袍的壯漢,人人背後背着一杆長槍,他們同樣也是黑巾遮面,駐足後,立刻用草原人的特有方式“歡迎”他們這些入侵者。他們呼喊着,咆哮着,仿佛是一群狂野的野人一般。這無疑給喬家人造成了無形的心理創傷,正在一點點消耗着他們所剩無幾的膽氣!
但他們沒有想到,敵我形式如此分明的情況下,對方竟然沒有自亂陣腳放棄這批貨,反而是穩住了陣腳,而且還從裏邊走出來一男一女。
馬程峰和常小曼高舉雙手,示意他們手中沒有武器,一步步走了上去。
嘭地一聲巨響……一個察哈爾馬匪扣動了扳機,子彈準确地打在了馬程峰腳下,他是在提醒對方不要再冒然前進。小曼懂得江湖規矩,趕緊拽了下馬程峰。
“諸位兄弟,不知我們哪裏得罪了諸位呀?我們都是從陝北方向過來的客商,能不能麻煩借個道?這是買路錢?”馬程峰把早已準備好的十捆票子慢慢放在了腳下。
這就是江湖規矩,你從人家的地面過,必須要留下買路錢,這跟哪一方更強大無關。
“他們沒有要放咱們過去的意思,是吃硬食兒的,這些錢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裏。怎麽辦?”小曼給馬程峰打了個眼色說道。那浩浩蕩蕩的“扇子面”已經焦躁不安了,馬兒們不停地長嘶着,站在最前邊的幾個察哈爾壯漢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馬程峰的腦袋。
“敢問哪位是大掌櫃的?可否現身一見呀?”馬程峰心裏明白,察哈爾草原上隻有兩夥勢力,一個是雲強的馬幫,一個是******的。
“你特麽小崽子毛還沒長齊呢,算哪根蔥啊?還想見我們大當家的?看在你還挺懂江湖規矩的份上放下貨趕緊滾!”對方罵道。
馬程峰一聽,對方的态度雖然很惡劣,但是對方說的可是一口的大碴子味兒,很明顯都是從關東過來的!難道真是雲強的人?
“我要見雲強!”馬程峰不卑不亢,索性把高舉的雙手放了下來撩起了衣服,亮出了七星刃。
對方一陣騷動,漸漸的,馬隊中間裂開了個口子,從裏邊走出一匹大黑馬來,馬背上端坐着一個彪形大漢,那漢子一身橫肉,他半拉膀子赤膊,半拉膀子裹着長袍,身後雙肩背着一長一短兩把獵槍,腰上更是挎着一把明晃晃的馬刀,正是那草原獵鷹雲強!
“哎呀!!!這特麽真是我程峰兄弟呀!哈哈……程峰哎,你可想死我了!快快快,都給老子放下槍,卸下了槍栓,别特麽走火吓着我弟妹啊!誰特麽不聽話老子一個大耳瓜子扇死他!”果然不出所料,雲強見了馬程峰親的跟那啥一樣,從馬背上跳下來幾步沖上來就是個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