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是第二天下午開到熱河的,總算是回家了。
那府小院裏,孩子們還是烏央烏央地,廚房裏飄出了陣陣香味,何秋敏正在準備孩子們的晚飯。身邊,小啞巴踩着闆凳眼巴巴地看着。
“哇,他這麽小就有做廚師的潛力了?”那咻紮上圍裙也來幫忙。
秋敏歎了口氣道:“你可别說了,哼哼……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撿回來的他,這孩子脾氣太怪了,不合群,經常跟虎頭他們打架,昨天還因爲點小事咬人,是我不允許他跟其他孩子玩才讓他來幫忙的!”
馬程峰抱起小啞巴說:“喂,你怎麽咬人啊?這可不好啊!”小啞巴呵呵地樂着,好像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
秋敏繼續說,他不但咬人,而且性格特别怪,每天晚上不睡覺,就坐在院子裏望着西邊發呆,你們是不知道啊,那眼神……比程峰的鬼瞳還吓人!我真懷疑他是個狼孩!
馬程峰也幾度曾懷疑過,小啞巴乃是落花洞女與所謂的洞神的孩子,小啞巴身上有太多太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但他不會說話,他的母親早就不在人世了,隻怕他的身世之謎這一輩子也無人能解開了吧。
很久沒吃上家鄉菜了,今兒可謂是一家團聚了,但那咻和馬程峰有傷在身也不好多飲酒。
“對了,汐兒呢?隔着這麽近咱也不叫她一聲是不是不好啊?”馬程峰問秋敏。
秋敏說你不用叫她了,這幾日汐兒太忙,就算你去了恐怕她也不在家中。
“說的也是,現在整個熱河的江湖生意都是喬家的,她這位大小姐是該上點心了,總不能每年都讓她爺爺給零花錢吧?”
“程峰你多慮了,人家汐兒可不用你操心,現在熱河地頭上她的威望很高,這兩天也不是忙着跑生意,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無雙來了,正在跟汐兒談判。不過今天我見過喬家的管事了,據說談的不是很愉快,無雙想再以底價把生意搶回來,汐兒自然不幹,雙方鬧的挺不愉快。我估計你也就是清淨一宿,這事再僵持下去對汐兒不利,明兒還得你出面給調節。”何秋敏指着旁邊喬家大院說道。
“哦?怪不得我們去寬城子沒見到無雙呢,看來人都是會成長的,這小子也終于長大了,總算知道打理家裏的生意了。我不是不想幫汐兒,是不好插手,但我會找機會勸勸她,盡量放點回去給董家,不能做的太絕了,這裏到底還是關東地界兒,惹毛了無雙那小子汐兒可沒好果子吃。”
說話的功夫,四合院門前的巷子傳來了汽車馬達聲,一台豪車從門前經過,剛開過去,可能是見那府院裏挂着紅燈籠,又緩緩退了過來。車門打開,喬大小姐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再成熟到底也是個孩子,哪人多往哪湊,尤其是在這遠隔兩千餘裏的他鄉,能與幾個好朋友把酒言歡是最幸福的事。
“呀?馬大哥,你們可算回來了,怎麽樣,那邊順利嗎?”喬汐兒也不客氣,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了程峰身邊殷勤地問道。
“額,算是順利吧!我擔心的是你,無雙這人比較難纏,不太好打交道,你說話可别太沖了。怎麽樣,最近李大海和湯疤子沒有因爲此事爲難你吧?他們就是董家養在熱河的狗,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馬程峰小看了喬汐兒,以爲沒有自己喬汐兒在熱河就吃不開了呢。
沒想到話音剛落,門口又開來兩台車,那兩台車見汐兒的座駕停在那府門前,也跟在屁股後邊停住了。緊接着,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中提着熱河的各色小吃屁颠屁颠地跑了進來。我靠,這不是昔日在熱河呼風喚雨的海爺和疤爺嗎?平日裏這二人傲慢的很,向來是舍我其誰的架勢,再看看現在,一個個滿臉笑意,哪裏像是吃茶一方的枭雄,分明就是喬汐兒身邊忠心耿耿的随從。
“大小姐,剛才是不是沒吃飽啊?我們老哥倆可看出來了,這不,怕你吃不好,又給你買了點,來來來,趁熱趁熱啊!”李大海手裏拎着個紙包,紙包裏是一隻剛出爐的北京烤鴨。
“哎喲,程峰回來了?看我倆這個糊塗喲!也沒給你們帶出來,沒事沒事,等着啊,哥哥我現在就開車去買!”湯疤子見馬程峰那咻等人回來了,那卑躬屈膝的表情,甭提多賤了。以前他就是一隻下山猛虎,然而,現在再看,比那可愛的小白兔還溫順喲!
馬程峰詫異地看着喬汐兒,這特麽不是自己眼瞎了吧?汐兒才16呀,這兩個彪形大漢是怎麽被她馴服的?
“二位前輩别客氣了,都坐下來一起吃吧,剛好我有點事想問你們。”畢竟人家是江湖前輩,馬程峰站起身來把自己的坐也讓給了湯疤子,又給花不樂打了個眼色,讓他把李大海攙過來。
“盡管開口,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誰得罪了我兄弟?”湯疤子狠狠道。
“是啊,程峰别的不敢保證,隻要是咱熱河境内的事,我們老哥倆全都包了,就特麽是官面的人得罪了我兄弟,老子也敢把他腦袋揪下來給兄弟解恨!”李大海拍着胸脯說。
“額……不……不用吧?沒那麽嚴重。我是想問二位,無雙此來熱河可是爲了咱們熱河地面的生意呀?據我所知,熱河的生意以前都是交由二位前輩打理的,可自從汐兒來了後,多多少少影響了咱們雙方的利益。馬程峰在這兒以茶代酒,代汐兒敬二位就算是賠罪了,二位放心,不日之後我就會讓汐兒先把圍場那邊的生意交出來,剩下的咱們好商量成嗎?這事實在是沒必要驚動董家呀!”馬程峰出門這麽長時間,最擔心的就是家中的喬汐兒闖禍,要知道,他搶的可是熱河雙雄的買賣,那不等于是從人家手裏邊搶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