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頭,一提到酒吧歌廳舞廳這三個場所,老百姓都直嘟嘴。人們還處于傳統思想觀念中,沒有改變過來,認爲去那地方消遣的不是小流氓就是二流子。事實也的确是如此,好人家的孩子誰上這兒來玩?都是混迹在社會邊緣的那些遊手好閑的。
他們幾個是外來的,人家一眼就識破了。其中有一個好似是這夥小痞子的大哥,晚上這時候溫度都要到零度了,人家還故意穿個大背心子,露出胳膊上的紋身,脖子上挂着根金鏈子都得有二斤,估計是鍍銅的。他裂了下嘴,吐出嘴裏的牙簽,歪着腦袋露出一副痞相就要來找他們三的麻煩。
小曼雙眼怒瞪,卻被馬程峰攔住了,跟這些小喽啰犯不上動手。他給小曼打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進去,自己和那咻就在巷子裏幫她守着。
“一會兒當心,如果吃虧了趕緊喊我。”他小聲道。
小曼嗯了一聲,轉身推開酒吧門晃了進去,門内音響聲十分嘈雜,裏邊人山人海,年輕人們正在以一種激進的方式發洩着。
門外巷子裏人也不少,那些喝的酩酊大醉的小痞子小流氓拎着酒瓶子懷裏摟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娘們湊到一起小聲嘀咕着,像是對馬程峰和那咻的身份十分感興趣。
馬程峰也不着急,索性倚着牆單腿支撐着身體,用了一個較爲潇灑的動作點着了小煙抽了起來。
“哎?那小子你愁啥?”紋身男挑釁道,其實馬程峰壓根就沒搭理過他。
于是乎,在東北最常上演的大一幕又發生了。那咻抱着肩膀怒道:“瞅你咋地?”
“特麽的!一口京片子了不起是不是?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哥幾個,給我削!”紋身男等的就是這個茬子,一擺手,幾個小弟拎着棒子就要往上沖。
那咻雙眼圓瞪:“哼!這群小痞子,平時仗着無雙罩,爲非作歹,今兒我非給他們店顔色看看!”
“哎?那兄消消氣,你背上的傷口别在掙開了。打不起來,你以爲他們傻呀?他們也是在試探咱們。”馬程峰見那一群小痞子掄着棒子沖上來了,一點都不着急。
沖着那夥人打了個口哨,然後伸手掀開外衣,在腰間拍了拍。腰間揣着的正是那把鋒利的七星刃,江湖上世人皆知,七星刃是馬程峰的身份象征。那刀刃上那七顆璀璨的寶石格外炸眼,隻要不瞎,哪有還敢往上沖的?
那紋身男登時就攔住了手下小弟。這夥别看都是街邊的小痞子,可能在寬城子這地界兒混起來的痞子也都不是一般人。一個“瘦猴”趕緊趴在他身邊嘀咕了兩句。他臉上立刻露出懼意。大概是知道了馬程峰的身份。
“哥們,過來唠唠?怎麽個意思?瞅你兩眼好像不太樂意呀?”馬程峰挑釁道。
“呵呵……呵呵……”紋身男換了副嬉皮笑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熱河的峰哥駕臨了,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了啊!哥幾個,走,咱換地兒繼續喝!别擾了峰哥的雅興!”馬程峰别看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他自己是不知道,可他的威名早已遠揚。
不要小瞧了江湖上這些各門各派,雖然現在不像以前古代時候到處都是江湖門派了,那些街面上的小地痞,還有那些走街串巷的騙子,神棍,都自稱是江湖中人。但嚴格意義上來講,江湖中人就這麽幾支子。馬程峰所在的熱河是不大,能叫得上号的沒幾個,可馬程峰這一年裏可謂是徹底在熱河混出了名堂。
要說現在到了熱河地頭上你遇到了麻煩,肯定第一個想到找董三立幫忙,可山高皇帝遠,熱河距離寬城子足有一千公裏。那你還不如去找找馬程峰,馬程峰的江湖地位正在無形的提升着,甚至現在熱河的湯疤子和李大海也得唯命是從。按再過幾年咱們内地最流行的那個電影裏的稱謂就是……“扛把子!”
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馬程峰的大名呀?他和那咻往這兒一戳,無形中就是一種震懾,隻要無雙不回來,沒人敢爲難他!
那咻盤腿往酒吧門口一座,打開一包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左顧右盼地給常小曼放風。“兄弟,你覺着能成嗎?我總覺得有點玄乎呢?雖說小曼拜了萬人敵爲師,可這卡修拉不比尋常的對手呀?要不咱進去瞅瞅?”
馬程峰說小曼不是那種愛說大話的人,這一點咱不用操心。她心裏沒譜的事肯定不會答應,雖說卡修拉難纏,但我分析,真要是打起來了,她未必真敢對小曼下死手。畢竟我還沒跟董家撕破臉皮,她也得悠着點,要不然回去了沒法跟老爺子交代。
二人往酒吧門口這麽一睹,巷子裏的那群小流氓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再沒一個敢來挑釁的了。别看他倆受傷了沒出手,但這卻是幫了常小曼的大忙。要知道,江湖人會給他馬程峰面子,可不一定給常家人面子,甭管你常小曼多能打,來了寬城子,你是龍得盤着,是虎你的卧着,這嘎達是盜門的匪窩呀!馬程峰就不一樣了,世人皆知,馬程峰乃是鬼手賊王的親孫子,未來關東盜門少主子的左膀右臂,現今熱河地頭上當仁不讓的大當家,誰敢惹呀?
酒吧裏燈紅酒綠,炫目的鐳射燈換的人隻覺得天昏地暗,震耳欲聾的音響聲激情澎湃,有的年輕人三五成群手裏拿着啤酒在舞池裏瘋狂扭動着,還有的坐在酒吧一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所有酒徒,當然,都是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