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人臉菌的生命形态很奇特,它屬北方獨有的品種,耐寒性強,越是寒冷的天氣,它生長的就越快,所以冬日裏零下二三十度的時候就是它蘇醒生長的時節,等到了夏天炎熱之時,它身上就會長出一層長毛,那長毛密密麻麻的又細又長,都趕上蛛絲了,隻是粘度一般。它會用這層白毛把自己身體束縛住來抵禦外界的熱氣,待到秋天降溫後,白毛就會自動脫落,它繼續生長。
但這種奇怪的蘑菇荒山野嶺中不生長,唯獨長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據說,活人的陽氣可以使它滋生的快,尤其是那些家中住有老頭老太太的老宅院,它就喜歡這股氣息。
白毛人臉菌屬于地寶,營養價值極高,但因爲其品相實在有些駭人,所以就算有人有這個緣分挖到了,也沒幾個敢吃的,多半是一把火燒了,膽小點的甚至直接搬家!以爲房子底下埋着大粽子呢!
馬程峰一聽那些大大小小的耗子鑽進去後,早上都會嘴裏叼着白毛跑出來就知道肯定是有這種人臉菌了!這些白毛營養價值很高,人類不識,動物可是能嗅到它的香味。夜晚的時候,氣溫相對而言比較低,人臉菌處于休眠狀态的時候,也有新陳代謝,呼吸頻率很快,那白毛還在生長着,這時候不能采,到了日出,溫度逐漸上升,它新陳代謝減緩,白毛停止生長,這時候那些小家夥們才會放心把它采摘下來帶出去。
“程峰,會不會是下邊有隻大蜘蛛成精了呀?”那咻小聲問他。
“你能不能别那麽迷信呀?哪來那麽多精怪?你當都有胡小狸這樣的造化呢?”馬程峰白了他一眼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是不是白毛人臉菌呀?”小曼也聽過這種人間少見的祭品蘑菇的由來。
“有這個可能,如果真是它……那咱今晚上可有吃的了,這東西大補!千金難求!不過……不過最好咱閉着眼睛煮。”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跟着老漢來到了屋門口了。
屋門口墊着塊青石闆,青石闆上長滿了青苔,人走過去一踩,青石闆都直往下陷,看來這底下恐怕已經被那些大大小小的耗子給掏空了。沿着這塊門口的青石闆,再往小院左右的土牆底下一瞅,果然分布着幾個耗子洞,這些耗子洞有大有小,走過去低頭這麽一摸,洞口下冰冰涼涼的泛着一股寒氣。
馬程峰沖他們點了點頭。“應該沒錯了,恐怕就是那玩應。現在正好是早上,正适合采摘,不樂,小狸,小曼,你們三去幫我去村西頭那個磚廠推過來點磚和水泥吧,一會兒弄完了咱再幫人家把牆砌上。”
“啊???我現在可是病号,你不能這麽對一個病号,再說了,至于嗎?”花不樂犯懶了,估計現在隻有胡小狸能治他的懶癌。
“你不去也行,那你就在這兒幫忙,我和那咻去,不過咱可說明白了,下邊那玩應你若不會弄,很可能會身染寒毒!”馬程峰故意吓唬他說。花不樂一聽,立刻推着獨輪車就往磚廠跑。
小曼說:“程峰,你有把握嗎?我以前聽我哥說過這東西,它身上生出的白毛若是稍不留神可就枯了,那層白毛一旦枯了就沒有營養價值了。”
“你放心,大不了我把它連根拔起,現在這東西正是處于休眠期,若是這時候不動手,再過幾天等天氣涼了那就不能采摘了。這東西生長速度很快,到時這面牆估計都不保了,萬一砸着人呢?”馬程峰其實心裏想的是,挖了白毛人臉菌,晚上給馬福祥做下酒菜,讨好老爺子再教小曼幾招。這老頭就好這口吃喝,也好答兌。
老漢找來兩把鐵鍬,他和那咻小心翼翼地順着土牆底下的鼠洞就挖了下去,生怕挖傷了那人臉菌。越往下挖,地底下漏出來的那一團團白毛就越多,觸手一碰,白毛感受到人體的溫度時,立刻枯萎了。
“程峰,你确定是那玩應嗎?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呢?”那咻停手,詫異地看着馬程峰。
“應該沒錯吧?除了它沒别的了。”
“我的意思是,這東西的白毛……是不是有點多呀?以前我師父曾經弄到過一個,我還見過呢,人臉菌生出來的白毛又軟又細,可你再瞅瞅這個,觸手即化,都趕上棉花糖了,而且你聞聞手上?這可不是菌類蘑菇該有的氣味啊?我咋覺得是血腥味呢?”那咻伸手湊到馬程峰鼻子前晃了晃,熏的馬程峰直皺眉頭。
他也曾想過這東西的來路,不過除了白毛人臉菌外,其他東西都不符合。再說了,這水庫屯的環境十分适合白毛人臉菌的生長,不是它又是何物?“放心,我心裏有譜。”馬程峰也怕吓着這老頭,就說,你們家下邊可能是真住着一個大蜘蛛,不過您放心,還沒成精呢,我們給您弄出來,您老先回去睡一覺,一會兒再叫您。
土牆底下的耗子洞越挖越大了,那咻一使勁兒就把這面搖搖欲墜的土牆給推到了,這一看,土牆底下已經全都被耗子們挖開了,耗子洞越往下挖就越大,洞**分布着不少白毛,那白毛如同八爪魚的觸手一般無處不在,天上的太陽稍一照下,它就立刻往回縮,就好像已經有了生命意識一樣。等到了陰面的時候,人的肉眼都可以清晰的見到這白毛的生長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