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老鬼,哼哼……難怪你會這本領了,天底下除了那老鬼恐怕也沒人喜歡用這等邪術害人了!我來問你,老鬼今年高壽了呀?”馬福祥跟白山老鬼雖然不算是同門師兄弟,但卻也算老相識了,白山老鬼歲數比他大,比他早入江湖幾年,年輕時候,馬福祥還沒拜在吳功耀門下。
有一次年輕的馬福祥闖了大禍,因爲呈口舌之快,與人結仇,痛下殺手把人家滿門24口全都給宰了,結果,偏偏他的仇人那日沒在家中。那人現在已經沒幾個能記住大名的了,隻是依稀記得,那家夥也是善用邪術之人。他滅了人家滿門,人家自然是不肯放過他,暗中就給他下了“百鬼噬魂術”。一般人中了百鬼噬魂術,那就猶如萬箭穿心一般,都挺不了一刻鍾,立馬就會七竅流血而亡,這種邪術厲害之處就是讓人沒有外傷的前提下死于非命,百鬼噬魂,顧名思義,一百隻小鬼進入你的體内,吞噬你的靈魂,讓你承受撕咬靈魂的折磨,最後被活活折磨死。
馬福祥那時候身強體健,比現在體格子還壯一圈呢,小夥子挺有剛,忍着靈魂中的劇痛,愣是挺了四天四夜沒死。最後,他是步行去了長白山秘境,找到了白山老鬼修行之所,求老鬼想法子施救。
白山老鬼的脾氣世人皆知,鬼醫嘛!他救人全憑心情,心情好的時候,你就算是身無分文的乞丐他也救,心情不好的時候,皇帝老子拿着金山銀山,他也不屑一顧,你若逼他施救很可能會給你下猛藥,直接把你毒死了!
虛弱的馬福祥眼中無神,眼淚不停地往下淌着,倒不是手把年輕的馬福祥疼哭的,這是中了百鬼噬魂術的一種體現,他自己在給自己哭喪,是毫無知覺的。他皮膚下的血管中,一股股黑色透明物質在上下翻湧着,沒湧動一下,他身體上就會受到無法承受的折磨。他咬緊牙關,愣是一聲不哼。
白山老鬼看了眼他,隻需一眼就問:“你這是中了百鬼噬魂術呀,天底下能解它的隻有我了,可惜,我今兒心情不順,你若能再挺三天,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給你醫治了。”
中了百鬼噬魂術别說一天了,普通人連半刻鍾都堅持不了呀!合該馬福祥命大,他命格中靈魂異常堅固,可能也正因爲如此,後來他才練就了一身絕世武功。可就算這樣,再讓他堅持三天……隻怕三個時辰都夠嗆了!白山老鬼這分明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呀!
“老鬼,我先說明白了,你要錢我馬福祥是沒有,剩下的條件随便你開,你看怎麽樣才肯救我吧!”馬福祥是個直性子,年輕時候傷天害理之事更是沒少做。要不然他師傅怎麽說讓他來這小觀音寺裏念經誦佛半輩子呢!
白山老鬼眯着眼睛壞笑了一聲,說你真想活命也容易,我白山老鬼醫一人殺百人,你看,山外還有不少來找我求醫問藥的,你敢不敢殺上一百個,他們死了,那你就能活!
“好,一言爲定!”馬福祥二話不說,忍着靈魂中的劇痛,扛着闆斧轉身就走。他答應的這麽爽快,連白山老鬼都沒料到。
咱書裏邊說殺人,隻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現實中殺人不那麽容易,也許諸位要說了,一槍一刀不就是一條人命嗎?諸位呀!這又談何容易呀!世上沒有幾個是窮兇極惡之徒,人家跟你往日無緣近日無仇的,你上去就給人家一槍?沒到那時候呢,真要是你們自己,根本下不去手!而且就算你能下得去手,來找白山老鬼求醫問藥的,全都是江湖中人,哪一個是白給的呀?你能不能打過?就算能打過,殺一個人可以,讓你殺一百個人……那是個什麽意義?屍橫遍野了!光是視覺帶來的沖擊力都讓你精神扭曲。
馬福祥面無表情,扛着斧頭就走進了山谷中,山谷中果然分布着不少尋找白山老鬼的“病号”,隻是他們沒有這個緣分,沒幾個能找到老鬼修行之所的。
“這位兄弟,敢問你可聽說過白山老鬼住在何處呀?”一個白面書生走走他面前客氣地問道。馬福祥至今還記得,他殺這個書生的時候,手一直在抖。他以前從沒有殺過跟自己無冤無仇之人,也沒殺過不該殺的人。
馬福祥歎了口氣,舉起闆斧咔嚓一聲,直把那書生的腦袋就砍了下來。殺戮一開,再想結束可就難了。直看得長白山半山腰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壯漢扛着一個闆斧走了下來,但凡他見着的,不管是什麽人,不管年輕的年老的,男人女人,有錢的沒錢的,老百姓還是當官的,一概殺光!
馬福祥那時候雖然未習得神功,但卻是已經一身蠻力無法抵擋了。那可趕上屠殺了!長白山腳下有條小溪,殺到最後,小溪裏流淌的都是血水了!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順流而下……好在那個亂世中沒有官府。
兩個時辰後,馬福祥瞪着一雙大牛眼珠子,扛着已經卷刃的斧子回來了。他自己也沒算殺了多少人,反正是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他一屁股坐在白山老鬼屋前,再也起不來了,不是累的起不來,而是自己的靈魂已經被一百個小鬼啃噬的所剩無幾了,再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他這病還真不是一般大夫能醫治的,想醫治他,就要先修複他的靈魂。
“殺夠了嗎?”白山老鬼輕蔑地問道。
“不知道,反正山裏除了你我外,可能就隻有一個活人了,那人我追不上,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數數!人頭我都扔在一旁了。”馬福祥捂着腦袋痛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