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看呆了,站在水邊上張大了嘴楞了大概能有兩秒鍾的功夫,然後不顧自己不識水性,縱身一躍蹦進了赤紅色的血海中。“兄弟?兄弟你在哪啊?你别吓我!快出來,我知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呢,你可是鑲黃旗正統呀!你可是輕功絕頂呀!你不能就這麽死在湘西,你死了,誰把你扛回去呀?你大爺的!出來!出來呀!”馬程峰在水面上啪嚓啪嚓地拍打着,但水面下,除了濃如血漿的色彩正在擴大外,根本不見那咻的影子。
他不會水,頂多算是能在水面上浮起來不至于立刻淹死,蹦進去撈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灌了好幾口水了。赤紅色的潭水味道有些腥臭,像是血,人血!
“程峰你别急,應該不會有事的,如果水裏邊真有什麽危險,那剛才小啞巴怎麽沒事啊?放心啊,别急!你先上來再說。”莫那婁教授召喚他說。
雖說平時二人經常拌嘴,弄的跟對冤家似的,可畢竟是過命的交情。馬程峰這輩子沒什麽朋友,從老家遼西到了熱河上學後,那咻可以說是他第一個朋友,朋友不再多而再精,二人都不是什麽精于算計的人,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這麽好的兄弟,就這麽沒了,他不甘心!是他讓那咻下去的!回去後怎麽跟那群故而交代?怎麽跟何秋敏交代?
“兄弟,是我害了你呀!你等着!我帶你回去,你别走!”馬程峰喝水喝的肚皮都鼓了起來,可他還是不願上岸,在水潭裏不停地摸索着。
就算是那咻在下邊真碰上了什麽怪物,除非是被活吞了,否則總得有屍體吧?屍體總得飄上來吧。啪嚓……啪嚓……馬程峰一次次不停地在水中摸索着,最後,右手好像摸到了一個肉呼呼的東西,他大喜,以爲是那咻。
現在距離那咻跳下去的時間大概是兩分鍾,那咻是習武之人肺活量比較大,隻要不遭到緻命創傷,應該能救活。他卯足了勁兒拽起水下的那東西就抛上了岸,那東西分量不太沉,剛才在水下的時候因爲有浮力的作用所以沒有清晰的直覺,被抛上水面的那一刻,馬程峰心裏立刻就涼了半截,那玩應最多也就是二三十斤,肯定不是那咻。
那東西渾身紅呼呼的,大夥圍上去仔細一瞅,都是驚訝無比,那竟然是一條水猴子。水猴子這玩應咱在前文書中提到過,其實跟陸地上的小猴子長的差不多,不過這玩應在水下力大無窮,真讓它拽下去了,一般人可就甭想活了。
這是一隻水猴子的屍體,之所以判斷說它是水猴子是因爲它的體貌特征與馬程峰曾經遇到過的大緻相同,渾身上下長滿了濃密的毛發,腦袋小,秃頂,臉上皮膚十分光滑,嘴裏生着鋒利的一排小尖牙,下邊四肢生有蹼。隻不過,這水猴子不管是毛發,還是皮膚,全都是赤紅色的,身上還被一層黏糊糊的物質包裹着。
它被馬程峰抛上岸後,一動不動地倒在那裏,半翻着一雙死魚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是什麽動物呀?”楚天月沒見過水猴子,驚奇問道。
“天月,離它遠點,這好像是隻水猴子,這小家夥極其危險,千萬别被它拽進水裏去。”莫那婁教授識得水猴子的厲害。
水猴子分爲兩類,一類喜好生活在偏遠地區的泥炭沼澤中,靠捕食前來飲水的小型不如類動物爲食。還有一類則生活在近陸潛水中,這種環境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适合做水龍穴。通常在我國兩廣一帶,經常都會發現符合這種環境的“水墓”,考古人員想發掘,那就得找附近通水性的“水耗子”了,這些水耗子可能遊泳不一定好,肺活量也不一定大,但是,他們都有專門對付水猴子的本事。
他們面前的這個水潭就完全符合水猴子的生活環境。如果那咻一旦是被水猴子在下邊纏住了,那可真是兇多吉少。不過好在至今爲止,他們還沒有看到那咻的屍體。
馬程峰捂着肚子爬上岸,一邊走一邊往出吐水。他走上前來先是踢了兩腳水猴子,确定這家夥已經死透了這才放心仔細檢查。
水猴子死相猙獰,呲牙咧嘴園噔雙眼,它額心處出現了一個很細小的空洞,好似是被什麽尖銳兵刃穿透了腦殼而亡。
“哈哈……我就說嗎,這小子是誰呀?就算是在水底下,他的天蠶銀絲還是無法躲閃的利器,對付這小玩應還不是綽綽有餘嘛?”馬程峰總算是爲那咻長舒一口氣。
從這小水猴子的死可以判斷出來,那咻剛才潛入水中後,一定是遭到了這小東西的襲擊,那咻身上綁着安全鎖,不宜做太大的動作,最後無奈隻好扯斷了繩子,打出天蠶銀絲擊殺了水猴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對于一個毫無水性的人而言,貿然斬斷安全鎖,那不是自斷生路嗎?他怎麽回來呀?
“程峰,你看,好像又飄上來東西了?會不會是那咻?”楚天月指着水面喊道。
不是那咻,又是一條被天蠶銀絲秒殺的水猴子,這些水猴子死相都差不多,接二連三的從水下飄了上來,墨綠色的水潭已經徹底被鮮血染紅了,最後細數一下,大概有七八隻水猴子都被那咻擊殺了。
“程峰,我看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你仔細想想,那咻沒有内功對吧?那麽,他的天蠶銀絲就算再厲害,在水下的威力也會被漂浮力影像,至少減少五倍以上的威力,它畢竟不是子彈啊,威力能有多大?在水下,那咻怎麽打?而且這水的顔色是墨綠色的,常人的視力在下邊可是什麽都看不見呀?我懷疑那咻已經遊上岸了,這些水猴子是生活在地下岩洞裏的。”莫那婁教授分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