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月立刻反應過來了,趕緊把他們考古隊專用的防毒面具給大夥發了下去,他們帶着防毒面具走近低頭往下一瞅,這深坑下竟然裝滿了水銀。天坑上邊是一個凹槽,隻要有人觸碰機關,那凹槽内的所有水銀就會立刻湧入深坑。
水銀這玩應可不是鬧着玩的,是古墓中最常見的防盜方式。水銀含有劇毒,而且這種物質很奇葩,可溶解于空氣,人聞多了後就會自動吸入氣态水銀,水銀流入你的體内,又會慢慢彙聚于一處,最後形成血凝劇毒導緻喪命。
大夥順着深坑邊沿慢慢走了過去,走出去足有上百米,凝結在空氣中的水銀才慢慢消失。摘下面具,衆人也是連連皺眉。教授說幸好咱們備了防毒面具,要不然咱肯定是過不來。看來這洞穴深處是座古墓,隻有古墓中才會出現水銀防盜機關。
“教授,我關心的不是這些,您就别說教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咱們帶的防毒面具,隻有你們考古機構才有,另外軍方也有,除了這兩種人外,其他人可弄不到吧?可咱們已經從水銀坑過來了,怎麽就沒見到那小賊的屍體呢?難道他不帶防毒面具也能安然無恙嗎?除非……”馬程峰看了眼那咻。
“除非他不是人!”那咻替他說了出來。
“好了,你倆别胡思亂想的了,興許都死在水銀坑裏了呢?快走!”楚天月催促他們說。
穿過水銀坑,順着岩洞再往裏走,前邊的機關就更多了。除了機關暗弩和水銀坑外,甚至還有乾坤八卦陣,和回魂梯等布局。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布局全部都被昨夜下來的那位前輩給破解了,他沒有死!
“完了,空鬥!早知道昨晚咱們就該繼續往下探,要不然也不會讓人家捷足先登了。”馬程峰悔不當初。這次行動可不是出來倒鬥賺錢的,是爲幫小曼找回失去的青春,他必須成功!小曼越來越老了,恐怕現在回去見到的就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了。
楚天月說程峰你也不必自責,也不必着急,我看事情還沒到你想象的那麽糟糕。這位爺兒一看就是個慣犯了,而且他手段高明,在機關重重的古墓中如履平地一般。可能我都做不到他這樣。能夠有這樣本領的必然是盜墓四脈之一,我懷疑此人是個摸金校尉,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快的速度就把所有機關全都破解了?
“楚姐姐,說到底還不是人家捷足先登了嗎?程峰能不傷心嗎?你就别安慰他了。”
“那咻,你難道不知道摸金校尉的規矩嗎?”楚天月想說的是,摸金校尉倒鬥向來是隻摸一件明器就走人的。他們做事不絕!給同行和後人都留了口飯吃,可能也正是因爲如此,江湖上向來都稱摸金校尉爲手藝人,而不是盜墓賊。以前民國的時候,誰要自稱是摸金校尉傳人,脖子上挂着摸金符,那可了不得,就算去了大帥府,也要被軍方高看一眼的。摸金校尉講的是道義,而且人家尊重逝者,開棺前都要三拜九叩,如果是誰家祖墳糟了摸金校尉,那就偷着樂去吧,要是卸嶺力士光顧了?連骨頭渣子都不會留下的。
“程峰,小曼妹妹需要的是什麽?恐怕她現在跟我一樣,需要的并非是這古墓中的明器吧?摸金校尉倒鬥隻取一件明器,剩下的他都會給你留下,放心吧。”楚天月一邊說一邊往裏走,好像并不擔心前番進來的那摸金校尉還留下什麽要命的機關給他們。
摸金校尉跟搬山道人之間的故事太多了,兩方都是清民兩代江湖上最傑出的盜墓賊,手藝和本領都各有千秋。後來逐漸雙方達成了某種不成爲的規定,一旦有一方人先入住爲快找到了古墓,就會給後一波人留下暗号,暗号中說的可不是“我來過了,你們閃吧”,而是暗示着這古墓裏還有沒有明器了,有?藏在哪?
所以,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之間是有信任的,楚天月看出先前昨晚上下來的那位是個摸金校尉,所以對摸金校尉深信不疑。
“啥摸金校尉呀,天月姐,都什麽年月了,你都是最後一個搬山道人了,這世界上還有摸金校尉存在嗎?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我們關東常勝山的閻羅壁上也經常看到有人懸賞盜挖古鬥的,但卻還沒見過有什麽摸金校尉出山的呢。”那咻不屑道。
“你不懂,這是土夫子之間的默契,你們是飛賊,飛賊與我們土賊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行業。”楚天月談起她的身世,始終臉上挂着自豪。
“天月,像話嗎?怎麽都不背人了呀?”莫那婁教授責問道。
楚天月說老師,你也不必如此,畢竟咱們這次出來不是代表考古隊的,程峰他們是江湖人,不說江湖話他們怎麽懂啊?“但……但走到這裏,爲何我沒見過那摸金校尉給我留下暗語提示呢?奇怪了,不應該呀,這是我們兩脈兩百多年來形成的規矩呀?”
“昨天前半夜,我和那咻與那神秘民國女主死鬥湘西屍王的時候,你和教授都在吊腳樓裏烤火,我那時候就問過你們,是不是有人來過了,可你倆怎麽也回憶不起來,我懷疑先咱們一步下來的那位爺兒就是他!如果此人是個摸金校尉還好說,若是其他身份……恐怕對你我不利呀!這人一看手法就是個慣犯,對我們的行蹤又了若指掌……你們想想後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