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說,既然對方會内功,肯定就不是鬼怪了,隻要是活人,咱還怕她不成嗎?先别着急動手,看看對方的來曆再做打算,這種時候,不能再樹勁敵。
“前輩榮炳,晚輩是關東馬程峰,這位是我的朋友那咻,今日我們一行五人路過武陵山,偶遇大雨,不得已才在此歇腳,我兄弟不是有意得罪前輩的,還望前輩贖罪。”馬程峰見對方來者不善,趕緊雙手抱拳主動示好。
女子徑直從大白鹿背上蹦了下來,昂着頭,也不看馬程峰,就這麽背着手從他倆身前穿過,走進了這座詭異的老式吊腳樓裏。好像并不太在意那咻對自己的不友好。
“前輩?前輩如何稱呼呀?哪裏人?是不是也進來避雨的?”馬程峰小跑了幾步跟了上去,又問道。但女子依舊是不說話,她身後的白鹿緊緊跟随着主人,它太健壯了,直把馬程峰撞了個跟頭,
“前輩,這老宅不太……不太幹淨,我們也馬上就要下山了,要不您跟我們一起走吧,前邊還有個苗人寨子,可去那裏歇腳。對了,我們這裏還帶了些幹糧,您要是不嫌棄就先墊吧墊吧?”馬程峰不停地在跟她搭話,越是說話,人家就越不搭理他,甚至都把他當成了空氣,馬程峰心中又氣又惱,可他不傻,看出這女子來曆有些神秘,對方又不想爲難他們,這種時候決不能主動出手,大不了把這老屋騰出來給她,他們走便是。
楚天月和莫那婁教授見屋裏闖進來一個人,趕緊抱起了小啞巴躲到了馬程峰身後,馬程峰伸出手,示意他們别說話。
“前輩,此處應該是山中妖精的妖府,屋裏邊的鐵鍋煮的都是人肉。”馬程峰指着廚房的鐵鍋說。女子不語。
“程峰,你來一下?”莫那婁教授小聲把他叫到了身邊。“這女人身後跟着的那隻麋鹿我看着眼熟,幾年前我去過大興安嶺,正好經過興安嶺裏邊的一個鄂溫克部落。這大白鹿就很像鄂溫克人口中描述的白鹿王!我看過白鹿王的畫像,肯定不會記錯,就是它!”
“不會吧?那可是大興安嶺啊,與湘西隔了十萬八千裏呢,白鹿王能跑這兒來?”
“這可由不得你不信了,白鹿王是靈獸,是祥瑞的象征,我看這女子不像是壞人,要不然白鹿王也不會認她爲主了。你對人家客氣點。”莫那婁教授說。
馬程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拿水水囊主動遞了過去。“前輩,我們這裏還有些水,您要喝嗎?要不要我去割點草回來喂您的白鹿?”從這女人來了以後,不管馬程峰怎麽跟人家套近乎,她都是一句話不說。就算是啞巴還會阿巴阿巴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呢,尤其是天月懷裏的那個小啞巴,表情可豐富了。
女人指了指右手旁的屋子,馬程峰說,這件屋子是祖祠,裏邊供奉着湘西屍王的牌位和畫像。女子聽罷,一甩手,一股勁風打出,推開了屋門,幾步就走了進去。
她站在那湘西大将軍靈位面前,駐足盯着上邊的畫像看着,然後慢慢擡起右手,呼啦一聲,屍王的畫像竟然燒了起來,片刻間就燒成了紙灰。這功夫不但要求人的内功紮實,而且還要求人的意念力強大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世上能有如此本事的人,估計也就隻有關東二聖和普慈大師了吧。
“額!!!!嗷嗷啊!!!!!!”武陵山中屍吼連連,湘西屍王已經蘇醒,聽聲音,距離山腳下的這座老式吊腳樓不遠了。
“程峰,壞了,肯定是這老娘們把人家的法身畫燒了,惹怒了旱魃屍王,咱快閃吧!”那咻小聲嘀咕道。
“呵呵……”馬程峰苦笑了兩聲,給楚天月和教授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往山下走,自己再看看情況。他這并不是出于好奇心作祟,而是總覺得這神秘女子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這股氣息讓她感到似曾相識,但又回憶不起曾經在哪遇到過。
那咻保護着其他人慢慢慢慢朝山路上走了過去,怎料,那健壯的白鹿王跟發了狂一樣突然沖了出去,直把所有人都擋在了身前,大白鹿對他們沒有敵意,擋住他們後,不停地用腦袋上那層柔軟的銀白色毛發磨蹭着楚天月,一邊蹭一邊輕輕把她往後頂,好像那意思是讓他們退回去,這時候不能下山。
“大姐……您到底啥意思呀?我們走還不成嗎?您自己有本事,您自己對付旱魃屍王去,我們可都是凡夫俗子呀,我們可就一條命啊!”那咻帶着哭腔埋怨說道。
女子轉過頭來,看了看那咻,然後微微晃了晃腦袋,咬了咬手指。
“不是……您到底什麽意思能給句痛快話不?這樣,我就問您一句話,您是來幫我們的嗎?”馬程峰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女人不搖頭,也不點頭,隔着金燦燦的面具與他對望着,她的眼神十分犀利,馬程峰根本不敢與她對視,趕緊回過頭來。剛才就是一個眼神,他竟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一刹那心律加速,足有兩百下。也許人家看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的靈魂!
莫那婁教授知書達理,趕緊走過來問那女人說,您既然能降服靈獸白鹿王,想必您也不是一般人,一會兒這湘西屍王就要出來害人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可就隻靠您來保護了。
這女人臉上帶着的那面具在月光下閃着金燦燦的光芒,也不知道這面具含金量到底有多少,晃的教授兩個厚眼鏡片子裏都直冒金光。他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卻又覺得看的不夠真切,竟失禮地拿出了放大鏡,湊近女人身前盯着人家的臉去看。
“哎哎哎?教授,您咋老不正經呢?這麽看人家像話嗎?您好歹也是個學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