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臘肉的香味讓那咻口水直流,他直奔屋裏,也不問有沒有人。
“那咻,不可造次呀!咱們這是私闖民宅,要有點禮貌,快回來!”教授在身後喊道。
廚房裏空無一人,下邊爐竈裏生着柴火,柴火冒着滾滾濃煙,直飄香房頂,屋頂大量上,挂着一排黑乎乎的臘肉,這是熏臘肉,是當地一種很特殊的臘肉制作方法,熏臘肉比曬出來的臘肉好吃,一定要講究用柴火熏,其他法子做出來的不好吃。
臘肉已經被黑煙熏的表面上生了一層黑毛,也不知道挂了多長時間了,臘肉橫七豎八地挂在房梁上,不知爲何,從這個角度擡頭看上去,那咻總覺得這就好似是屠宰場裏挂着的若幹隻死豬一樣,食欲全無。
“程峰,沒人,屋裏還有點柴火,我先把咱帶的那點幹糧炖一了,這臘肉……反正我是不太想吃,你們随意。”那咻一邊往廚房裏走,一邊就掀開了大鐵鍋的鍋蓋,爐竈上這口大鐵鍋可不小,裏邊咕嘟嘟地冒着水泡,水已經燒沸騰了,可裏邊好像還炖着什麽東西的肉,肉香味全都是從鍋裏冒出來的。
“哎喲,好香啊,這可能炖的是一鍋兔肉吧?”莫那婁教授也嗅到了香味。他趕緊就吩咐楚天也掏出錢,去二樓找找有沒有人,給人家留點錢。
“是啊,真香,我也從沒聞到過這麽香的肉味,要不……那兄,這裏既然有吃的,我看就别浪費咱們的幹糧了,咱們還指不定要在武陵山中呆多少日子呢。”馬程峰也餓壞了,而且這肉香味撲鼻,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楚天月說你們最好少吃點,咱們畢竟是不請自來,我先去找找樓上有沒有人。”
那咻在爐竈旁邊找到一根鐵鈎子,他拿着鐵鈎子在鍋裏邊撈了一圈,最後挂住了一大坨肉拽了出來,那肉已經被炖的白花花的了,屋裏邊光線十分昏暗,也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麽肉。他拿着鐵鈎子湊近自己鼻子前嗅了嗅,饞的口水直流,怎麽就這麽香呀!他跟馬程峰可是吃盡了天下美味了,可還沒吃過這麽香的炖肉呢。
鍋裏邊也沒發現有其他食材,一大鍋,除了肉就是硬邦邦的骨頭,沒有其他配料都能炖出這麽香的肉湯,看來這屋主人定然是個料理高手。
“哎哎哎?不像話了啊,咋能吃獨食呢?這兒還有一老一小呢?先給他倆切一塊,咱倆不急!”馬程峰拍了下他說。要不然,那咻都恨不得一口就吞了一斤多的肉坨。
小啞巴進了廚房後情緒有點不對勁兒,小臉蛋陰沉着,一直就躲在莫那婁教授身後,那咻切下一塊肉遞給他,他不但不吃,反而打落了下來。
“小兔崽子,你沒學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呀?不是你喊着要來吃肉的嗎?給你了你又不吃,這敗家孩子!”馬程峰罵道。“教授,您辛苦一天也累壞了,甭搭理他,快吃吧!”
三人正要享用美餐,身邊的小啞巴就跟瘋了一樣撲上去對他們是又打又咬,反正就是不讓他們吃那肉鍋裏的美味。可他太小了,抱住這個,那個已經張嘴了,哪裏攔得住呀!急的他阿巴阿巴的大喊,見實在要攔不住了,小跑幾步到了鐵鍋前,用鐵鈎子往裏邊撈了下,挂住了一塊大骨頭。
小啞巴也不知道哪來的那股勁兒,才四五歲,竟把那塊白花花的大骨頭就給從鐵鍋中拽了出來,扔到了馬程峰眼前。
馬程峰嘴巴長大老大,正是要咬肉呢,咕噜噜……一個圓滾滾的骨頭滾到了自己腳下,他定睛一瞧,吓的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手裏邊拎着的那塊肉也掉了下去,哪裏還敢撿了。小啞巴分明是從鐵鍋裏撈起一顆白花花的骷髅頭呀!那顆骷髅頭上的肉皮子還站在骨頭上呢,那人死不瞑目,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被炖熟了。
這顆人頭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到過,馬程峰仔細一想,哎喲,可不就是中午時候在武陵山下的那破廟廢墟中碰到的那個人嗎?他怎麽死在這兒了?這漢子健壯,常年行走江湖,是喬遷手下一員悍将,估計尋常的苗人根本靠不上前來。看來,他騎着馬與他們分别不久,就遭遇不測了。
“那兄别吃!”馬程峰大喊,可已經來不及了,那咻已經咽下去一塊了,最裏邊正吧唧呢,直說肉質鮮美口感極佳,比韓式烤肉和内蒙的烤全羊還好吃。
“我靠……你這形容的倒是貼切,也不看看是什麽肉?來,你瞅瞅,看着眼熟不?”馬程峰把腳底下那顆骷髅頭給那咻踢了過去。
那咻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半張着嘴,嘴裏邊還剩下的那半肉和口水直往外流,看了能有兩秒鍾的功夫,捂着嘴就跑了出去,吐的估計連膽汁都沒了。敢情自己吃的是死人肉呀!怪不得這麽香呢!
莫那婁教授何時見過這架勢呀?吓的他渾身一軟倒了下去,馬程峰趕緊給他掐人中,總算是又叫醒了。
“程峰……你告訴我,剛才我是不是做夢了啊?”
“我說教授,您至于膽子這麽小嗎?古墓裏邊的大粽子您這輩子見的也不下上千了吧?不就是個死人嘛,有啥可害怕的,沒事!”馬程峰安慰他說。
“話可不能這麽說呀,若是沒有這位朋友,天月哪裏會有搬山掘子甲?咱也挖不下去呀?哎!他咋說死就死了呀?這……這到底是個什麽地兒呀?咱們不是闖入妖窟鬼洞了吧?快走吧!趁着那吃人的妖精還沒回來呀!”教授的臉都吓綠了,幸好他剛才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