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問他說:“教授,既然一千多年前那個芈裏大祭司曾來過武陵山,那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找到入口了,弄不好,咱們不費吹灰之力也能進去。”
“這你就别想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武陵山數年前曾發生過地震,都把湘西屍王的古墓給震開了,如果這附近還藏着山體裂縫的話,很可能也被地震形成的震蕩波給重新填死了,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咱們尋找起來方便的多。”莫那婁教授雖然不是盜墓賊,但考古學家在野外工作這麽多年了,他的經驗可不是尋常盜墓賊能比的,他走到蒿草堆裏拽起一根蒿草,看了看根莖下的土色搖了搖頭。
馬程峰和那咻隻能跟在人家身後幹瞪眼看着,這門手藝他們學不來。楚天月說,如果是摸金校尉的話,那就簡單多了,直接用手中的羅盤觀山定穴即可。
“天月,你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個考古專業大學生該說出的話嗎?别滿口的江湖。這年月,盜墓賊少了,你們以前行走江湖的那四脈土夫子幾乎早已失傳,别說摸金校尉了,以前建國時候,咱們中原除了這四脈盜墓賊外,還有一門江湖人也做這勾當,他們手段很高明,而且不會破壞古墓,事成之後,還會通知考古部門。這是我見過最講究的盜墓賊,可惜呀,多年不見了,想來也是沒落了吧。”
莫那婁教授一邊觀察着腳下蒿草的土色,一邊就給他們講起了那夥既神秘又仗義的盜墓賊。他說那夥人不多,隻有三位,兩男一女,掌櫃的好像姓水,水家在華南一帶比較出名。
“哦,我忘記說了,如果他們水家還有傳人在,恐怕跟你馬程峰還真是一路人,因爲水家人也以絕學輕功著稱,水家人江湖人送綽号‘神行太保’,他們的身法是來無影去無蹤。我曾有幸見過水家老大,他說水家人倒鬥,并不看古墓中的金銀,挖開的古墓也全都是曾經上千年前那些江湖上泰山北鬥大俠們的墓葬,他們隻爲尋找古墓中陪葬的武功秘籍。”
“等等,教授,您剛才說什麽?神行太保?”馬程峰趕緊從腰間摸出了那塊幾個月前從古墓裏邊撿回來的腰牌,那腰牌上赫然寫着“神行太保”四個大字。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個,程峰你這是從何而來?這可是神行太保的象征啊!”
“哎!看來這一門傳人怕不是沒落了,是失傳了。馬程峰就把此事大緻跟莫那婁教授說了一遍。”江湖注定不屬于這個年代。随着市場經濟開放,老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好,又有誰家願意把孩子送到深山老林中去拜師學武?可以說,馬程峰無雙等人,就是這熱血江湖的最後傳承人了。
“若真照你這麽說,恐怕此人是誰家老大呀!哎!可惜了,多好個人,手藝都沒傳下來就死了,還死在了古墓中,連個收屍的都沒有。”莫那婁教授以前沒少跟江湖人打交道。
水家人是咱在這兒打的一個伏筆,接下來的劇情中,江湖上日益凋零的各門各派傳人都會悉數登場,神行太保誰家後人跟馬程峰之間的戲份不少。
“老師,您來看這兒,這好像是三合土?”楚天月沒心思聽他們回憶那些老江湖上的舊事,終于在蒿草堆中找到了重要線索。
大夥跑上前去仔細一瞅,這片蒿草看似平白無奇,隻是蒿草都長在一片黃泥膏上,這片黃土很粘,武陵山并未下雨,怎麽會有潮氣呢?土壤呈現膏泥狀,土色新鮮,就像剛被人填上的一樣。那片蒿草長勢比附近的同類都要稍微低矮了些。
莫那婁教授俯身下去,捏起一把黃泥在手中揉了下,黃泥很粘,一捏就結成球了。他又嗅了嗅,道:“是三合土沒錯,但這可有點不對勁兒,按說三合土應該是蓋在古墓上邊的,而不是地表,如果這裏若幹年前出現了地震,理應被碎石掩埋,怎麽會露出三合土呢?”
“老師,甭管對不對,咱們先挖挖看吧,時間不多了。”楚天月建議說。
馬程峰一聽,趕緊把早已準備好的,身後背着的折疊工兵鏟拿了下來,丢給那咻一把,自己手裏一把,二人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就打算幹活。
“喲,看不出,你倆還挺勤快的?不錯,值得嘉獎,不過今天你倆就先歇歇吧,不勞大駕了,你們速度太慢,等你倆挖下去,天都黑了。”楚天月一臉嫌棄地說道。
“我說姐姐,你這嘴是不是太損了,好歹我們倆這麽大小夥子,勁兒怎麽也比你倆大吧?我倆不幹活,難道讓教授和你一個姑娘幹粗活?放心,隻要不挖進岩層,絕對半個鍾頭搞定。”馬程峰躍躍欲試,其實他也不願意幹粗活,這打盜洞是技術活,弄不好,挖下去不做支撐可就塌了。
莫那婁教授笑道:“呵呵……程峰,天月說的沒錯,至少今兒不用你倆伸手,這下邊雖然沒有入岩,可你們卻能挖到封土,那封土比三合土還要堅硬數倍,是古代大墓防盜屏障。有天月呢,你倆靠邊吧,抽根煙,歇歇。”教授用眼神掃了下楚天月背後背着的竹筐。鬧了半天這搬山掘子甲是幹這個用的,他倆差點給忘了,還有這寶貝呢。
二人坐在草堆中,叼着小煙,就這麽眼巴巴地看着楚天月背後的竹筐,連眼皮都不願眨動一下,生怕錯過了好戲。畢竟,可不是誰都有這麽榮幸,能看到搬山道人施展絕學本領。
楚天月放下背簍,輕輕拍了兩下,掀開黑布,順手從裏邊拽出兩根細鐵鏈子,她一點點把鐵鏈子從竹筐中拽了出來,框裏邊裝着的,竟然是一大一小兩隻穿山甲,大一點的能有二十來斤沉,小點的,也得有八九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