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都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楚天月,她也不好拒絕,隻好答應了下來。
搬山道人那些小法器她全都貼身帶着,她放下背包,先是從包裏取出來一個破了茬的瓷碗,這瓷碗上寫着不少西域梵文。另外,馬程峰注意到,在瓷碗正心處出現了一個眼球形狀的标志,跟他們剛從山下的破廟裏發掘出來的那幾個玉石眼睛一般無二。
她把破瓷碗放在地上,抓出一把五谷雜糧灑在碗中,又往裏邊倒了半碗清水,清水進了水碗裏,裏邊的那些比較輕的米粒就立刻飄了起來。她伸出手指在水碗裏和弄了兩下,放在鼻子前先是聞了聞,然後微微舔了一小口,吧唧吧唧嘴。
“怎麽樣?需要加點鹽?還是辣子?”那咻問。
“你們别打岔,讓我再想想。”楚天月在包裏把一本古迹斑斑的書本拽了出來,他背過身去,不停翻找着上邊記載着的那頁内容,好像生怕他們搬山道人祖傳的手藝被人偷學去,其實她過濾了,馬程峰和那咻也看不懂西域文。
“兄弟,缺碴的碗不是隻有乞丐能用嗎?搬山道人看來以前生活條件一般呀,很可能是一路從新疆要飯來中原的吧。”那咻小聲趴在馬程峰耳邊嘀咕說。
“嗯,有可能呀,你沒看電視上嗎,那些道士走街串巷的,專門給人家主持白事,跟乞丐也沒啥區别了,這不,憶苦思甜,所以她才一直舍不得把這破碗扔了。”這倆人一唱一和的,說的就跟真事一樣。
“你倆怎麽不去寫小說呀?真會想,我們搬山道人還沒可憐到那種程度,爺爺說過,施法之能用這碗,這碗别看寒酸了點,可世上僅此一個,你倆看看碗底的款兒吧。”
提到自己的祖先,楚天月滿臉寫滿了自豪。根本不願讓他倆碰到這瓷碗,隻是舉起來在他們面前晃了晃。隻見碗底的款兒赫然寫着“康熙禦賜”四個大字。
“我靠!康熙皇帝禦賜的?我說教授,這才是無價之寶吧?康熙皇帝禦賜的碗可不多吧?哎喲喲……景德窯的?了不得呀!”馬程峰看的都直流口水。
教授說這是人家祖傳的寶貝,當初我第一眼看到這碗的時候也曾想出高價收過來,可當天月說出它的來曆後,我覺得就算把我的祖宅賣了都買不起喲。這乃是一個“豇豆紅”,一爐中之燒出了這一樽,看看這沁****,這是用人血燒出來的呀!“哎哎哎?你倆小子别伸手呀!萬一再摸掉了一個碴子把你倆砸了都賠不起。”
“楚姐姐,你們家祖上到底幫康熙做了什麽呀?以至于康熙爺送了一樽豇豆紅?這玩應就算沒有這個傳奇來曆,随便一個豇豆紅放在市面上也得百萬了吧?”
“嘿嘿……你想知道嗎?不告訴你!好了,你倆靠邊,别擋着我!”楚天月拿出三炷香,插在了這豇豆紅瓷碗前,先是跪在地上拜了拜,然後口念神秘咒語。拔出三炷香,倒着把點燃的香頭又重新戳回到了裝滿清水的豇豆紅中。
包括莫那婁教授在内,所有人都詫異地看着她的舉動。楚天月從水中拔出三根香後,先是輕輕彈了下,三根香浸了水,自然是一彈就斷了,半截斷香落在了腳下三個不同的方向。她又把豇豆紅中裝着的水和五谷雜糧,一點一點地撒了出去。在灑水的過程中,她完全是閉着眼睛,一眼不看的。
“她好像是在播種?看來武陵山中要打糧食了。”那咻又多嘴說。
“西邊!”楚天月睜開眼睛,看了下地面上形成的一圈水痕說道。
“楚姐姐,你是不是太草率了?能給我們解釋解釋爲何是西方嗎?”那咻對搬山道人祖傳的這門手藝不太信任,或者說,他隻是單純的看楚天月不順眼,故意找茬。
“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反正我們搬山道人的祖先都是靠着這法子尋找古墓龍冢的,你們要是信呢,就跟我來,不信就自己找,别來問我。”說完,她抱起小啞巴,跟莫那婁教授就朝着武陵山西山走了出去。
馬程峰仔細觀察着腳下被她潑出去的水和那些雜糧,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其中有一根斷香上的火頭竟然沒有熄滅,火頭前還有一粒紅豆,她這豇豆紅中剛才裝滿了五谷雜糧,但紅豆卻隻有這麽一顆,剛好就跟香頭的方向重合在一起了,全都指向西方。
雖然武陵山還是這麽大,但現在至少有了确切方向,大夥順着西側一直往山頂找,肯定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迹。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地方是座古墓的基礎上,搬山道人的本領隻是用來尋找古墓的。
大夥朝着西山一直走,又走了一個多鍾頭可就到了晚上六點了,如果再找不到,一會兒七點半肯定就日落了。雖然日落還不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不過那旱魃屍王,必定在十點前複活,留給他們的時間隻有不足四個鍾頭,這還不包括下山的時間。
山嶺中并沒發現可疑之處,完全毫無頭緒。再往上爬,估計就要到達海拔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了。之所以判斷海拔超過了一千米,是因爲腳下泥土中生長的植被已經有了不同,而且氣溫又降低了一個區間。前邊半山腰處生長着一簇綠油油的蒿草,并未見有樹木的影子,蒿草堆中,還有不少碎石。
“等等,孩子們,先别往前走了,讓我看看這片蒿草。”教授拽出一撮蒿草,湊到鼻子前嗅了嗅。馬程峰笑他說,教授,這不是江湖上那些土夫子的聞字訣嗎?怎麽你們考古學家也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