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什麽是五色瓦呀?”那咻好奇問他。
莫那婁教授說,這種五色瓦的燒造工藝現在早已失傳了,在古時候被咱們漢人認爲是蠻夷部落的落後工藝,沒有傳承下來。其實現在看來契丹人也是有他們文明的,這種瓦礫,根據一年四季氣溫和環境的不同,瓦礫會呈現四種顔色,比如,咱們現在看到的墨綠色,就是夏季的象征。
“孩子們,你們仔細看,這種墨綠色是不是有點深?因爲現在已是夏季最後的一段日子了,等到了秋季,它就會變成黑色,冬季則慢慢變成雪白色。當然,恐怕湘西的氣候跟咱們關東不同,這五色瓦在湘西最多能變幻四種顔色。”莫那婁教授博古通今,不愧爲北胡文化的專家,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連教科書上沒有的知識都一清二楚。
楚天月拿出一瓶溶劑,打開瓶蓋倒在五色瓦上一滴,大夥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就跟看國寶一樣死死盯着這片碎瓦。果然,在溶液滴到瓦片上的片刻後,瓦礫的顔色也開始變幻了,跟莫那婁教授的判斷一樣,一共分作五種顔色。這也正印證了芈裏大祭司曾來過湘西武陵山的民間傳說了。
當初,這種瓦礫隻有東北的契丹人蓋房子才會使用,而且是高規格的建築。
“五色瓦是沒有史料記載的,這破廟廢墟是寶呀!真該通知上頭好好保護,把這些瓦礫都還原了,我想瓦片上邊的紋路更有價值。”莫那婁教授趕緊把這小瓦片裝進了所料袋中真空封口,那認真仔細的程度,就好似是對待故宮博物院中的無價之寶一樣。
那咻和馬程峰對這些玩應不感興趣,這倆小子隻關心錢!沒工夫跟他倆在這兒研究瓦片,沖進廢墟中,就開始四下尋找看還有沒有什麽其他有價值的古物了。
“兄弟,你看這玩應值錢不?”那咻在廢墟中終于翻到了一個相對而言能賣的上價的玩應,是個銅制的牛角杯。
馬程峰接過來仔細一瞅,這牛角杯上雖然生滿了銅鏽,不過還算保存完整,可惜……年份太久了,而且是銅制了!若是玉器還好出手點。
“嗯,是個好玩應,關鍵是咱帶回去沒法出手啊?你有幾顆腦袋掉的?”馬程峰使勁兒踹了那咻一腳,躲過牛角杯扔給了莫那婁教授。“擦,我不偷不搶的,憑啥不讓我賣呀?”這些古玩玉器,那咻可沒有馬程峰懂行。
教授道:“程峰說的對,小那咻,你有所不知,咱們國家規定,但凡青銅器,不管大小,隻要年月超過了唐宋,那就不允許在市場上流通了,你不怕文物局找你呀?”
“擦,這特麽是什麽道理?這特麽比胡子還胡子呀!”那咻罵道。
“呵呵……你跟國家講道理不是扯犢子嗎?行了,大夥抓緊時間吧,咱可不能把精力都放這兒,看看有沒有其他有價值的了,沒有的話咱可就繼續趕路了,天黑之前還是得趕緊上山,人家當地人都說了,入夜後武陵山中腦旱魃,還是個什麽苗人的大将軍呢,我這兩天渾身腿抽筋,可不想跟個大粽子動手。”馬程峰催促他們幾個說。
這古廟不大,以前隻是個擺設而已,芈裏大祭司在這兒該廟就是爲了掩人耳目。馬程峰和那咻坐在快要坍塌的廟牆上還在拿花不樂的事取笑。那邊,楚天月和莫那婁教授用僅存的時間盡可能清理廢墟中留下的文物。沒人管那啞巴孩子,他就光着小屁股在古廟中撒歡了。
“阿巴……阿巴……”他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喊了兩聲。
“小啞巴你别亂跑啊,當心一會兒這下邊鑽出大粽子把你給吃了!”馬程峰吓唬他說。
“阿巴……阿巴!!!”小啞巴一邊喊一邊跑了過來,手裏邊不知道拿了個什麽東西,弄的渾身髒兮兮的,都跟上是從煤礦裏出來的童工了。
“不是告訴你别随便亂碰嗎?看你埋汰的,來,哥哥給擦擦。”馬程峰從他手中奪下那玩應随手扔到了地上,就開始給他擦臉。
“程峰……程峰……你看……你看這是個什麽玩應?我擦……”那咻的聲音有些顫抖。
馬程峰用眼角餘光不經意地一撇,頓時也被那玩應吓的倒吸一口涼氣。那竟然是一顆眼珠子,準确的說是一顆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人眼珠子,這玩應雕工極其精湛,乍一看,還真以爲那是人眼眶裏邊剛被挖出來的呢,甚至眼珠子末端還連着血絲子呢。
“我靠,這……這特麽什麽玩應?小啞巴,你在哪找到的?”馬程峰問他。
小啞巴比劃着古廟後殿廢墟的一片角落,拽着他就往那邊跑了過去。馬程峰扒開這片殘磚碎瓦一看,裏邊竟然還有幾顆這種玉眼珠子。每一顆眼珠子的大小,雕工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絕對是出自同一時代的。馬程峰最後數了下,一共在廢墟下挖出來九顆玉石眼珠子。
“教授?楚姐姐,你們快來一下,有意外發現!”馬程峰大喊。
等他們倆跑過來一看,不免也是看的大驚失色,并不是說這人眼珠子多吓人,莫那婁教授是考古學家,常年在野外跟古墓裏的大粽子打交道,四人都不怕還怕玉石雕刻而成的眼珠子嗎?隻是這玩應不應該出現在一座契丹古廟中呀!契丹人當初雖然并沒有太過完整的信仰,但他們崇尚的就是現在薩滿教的雛形,一種天人合一的自然力量。這跟眼球絕無半點關系,古廟**奉着的難道就是這九顆玉石眼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