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采花賊在林夜間跑的也是虎虎生風,眨眼間已經跑出了武陵寨的大門,他弓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悶哼一聲道:“哼!東北蠻子,還特麽想抓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瑪德,真會晦氣!”
“喲,朋友,怎麽這麽大火氣呀?背後罵人當心嘴上生瘡喲!”豈料,馬程峰正叼着小煙站在離他不遠的那棵老皂角樹下看着他呢。
“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吓的語氣都變了。
這年頭可不像舊年月了,老百姓能看到的這片江湖,基本上全都是社會上的閑散人員,那些小混混小痞子能叫江湖人士?哪裏還有舊年月那些飛檐走壁的大俠了?
這采花賊也不是尋常人,在江南一帶輕功也算是能排上号的了,他混迹江湖一來雖然單打獨鬥的本事是差了點,可論起輕功來還是沒碰到過對手呢。本以爲自己撒丫子的速度無人能及,卻不曾想,馬程峰追上他連大氣都不喘一口,自然有些驚愕。
南方江湖跟北方江湖完全就是兩片天,不是說南方人悟性差愚鈍,江南一帶改革開放較早,不管是現在還是二三十年前,都是我國最富裕的地方。什麽是江湖啊?其實就是黑澀會,人有了錢了,還需要做那些亡命生意嗎?踏踏實實規規矩矩的做買賣多好?東北人品性彪悍,又有董家坐鎮寬城子,可謂是江湖上的老字号了。有這些江湖老胡子在,那些輕功絕學自然是不會失傳的。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采花賊驚道。
“我說朋友,這話好像應該我問你先吧?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鑽進人家小姑娘房間裏鬼鬼祟祟幹嘛?單沖你這個就該把你抓去送官。”馬程峰故意逗他。
“誤會……誤會……純屬誤會,在下是來走親戚的,可能夜色太美,走着走着就走錯屋了,兄弟,看你也是江湖中人了,能不能高擡貴手放我一馬。”采花賊歲數也不大,至多比馬程峰大上兩三歲。
“嘿嘿……放你可以呀?說實話,我原本就沒打算把你怎麽樣,隻不過這長夜漫漫我閑的實在無聊,看你也會點功夫,陪我耍耍如何?”馬程峰嘴角露着壞笑。
那小子一肚子鬼精,放眼江湖,現在就沒有内外功雙修的高手,内功就是硬功夫,外功比較雜,但外功的基礎便是輕功。這小子根本沒練過内功,眼看着馬程峰技高一籌,還拿什麽跟人家鬥,再說了,自己幹的這勾當也是讓人不齒的行徑,萬一一會招來了寨子裏的兵勇自己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他趕緊求饒說,兄弟,咱江湖人最重信守義,我的确是個采花賊不假,可采花賊不謀财害命,隻圖一夜風流,我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勾當。還望兄弟放我一馬,日後江湖上再見,兄弟大恩我必效犬馬之勞。
“嘿嘿……不好意思,今兒你想就這麽幾句好聽的把你小馬哥打發了肯定是不可能了,來吧,你若反抗呢,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反抗那就沒勁了,小馬哥我手中這把刀子可不是吃素的哦……”說罷,馬程峰身子一晃,揮起七星刃朝着采花賊胸口就捅了過去。
他看在眼裏,暗道一聲好快的身法!狗急跳牆,困獸尚且猶鬥,何況人呼?那采花賊也是拼了,拿起剩下一把短刃抵在胸口,作殊死抵抗。
其實馬程峰本可以一刀解決了他的,可見這小子還有點骨氣,也就心存善念沒打算弄死他。一刀下去正好戳在他短刃半截上,直看得兩把短刃碰撞在一起,激起一串火化。
铛啷啷……采花賊那把破刀片子小小水果還行,跟七星刃相碰那還能有好結果,直被攔腰斬斷,飛出去半截。他詫異地拿着手中半截刀柄,眼睛瞪的老大,喉結處咕噜聲咽下一口唾沫,心想,完了……這下是死定了!碰上硬茬子了!
這聲斷刃飛出的動靜其實在寂靜的夜晚并沒有多炸耳,普通人根本無法覺察,但要知道,小村寨裏今夜還住着另一個高手呢,那小子同樣也是身經百戰的主。
馬程峰的七星刃抵住了他的脖子,努着嘴無奈地晃了晃頭:“啧啧啧……太不堪一擊沒勁!我當是個多厲害的角色呢,怎麽就一招啊?我還沒活動開筋骨呢!”采花賊閉上了雙眼,隻能願賭服輸。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嗖嗖嗖……馬程峰背後突然打來兩根天蠶銀絲,天蠶銀絲死死纏住了馬程峰的右手腕子上,讓他無法向下用力。那咻縱身一躍從武陵寨中蹦了出來。
“你小子快活夠了是不是?别來煩我,我好不容易找到點好玩的,快滾,找你的小阿妹去,人家還等你第二輪呢!”馬程峰罵道。
“兄弟手下留情啊!”那咻沖上前來擋在馬程峰面前攔住了他。他回身那那采花賊的頭套拽了下來,剛才聽動靜就覺得耳熟,果然是他!
“我靠,那咻你行啊,怎麽天底下走到哪都有你朋友,怎麽個意思?這采花賊你也認得?你跟他以前還一起共事過?哎喲喲,真沒看出來,不行,這事你白姐姐知道嗎?”
“兄弟你就别挖苦我了,這位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雖爲采花賊,可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這小子絕對沒有做過什麽大惡之事,他人不錯,就是好色而已。再說了,你看,今晚不就是武陵寨裏的姑娘們舉行走婚的日子嘛,這是苗疆的習俗,就是尋快活而已嘛,跟什麽樣的男人不是跟?人家小阿妹都想的開呢,你就……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那咻爲那采花賊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