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滿臉尴尬,盤腿坐在莫那婁教授身邊說:“教授,你跟人家又不熟跑人家這兒來過什麽節呀?她爲什麽要把花給我戴上?怎麽好像你們都明白,唯獨把我蒙在鼓裏?”
楚天月捂着嘴偷笑說,這你還用問教授嗎?難道你就沒聽說過湘西一些少數民族村寨的小阿妹有走婚的習俗嗎?人家那個小阿妹肯定是看上你了。“哈哈,沒看出來,你這樣的還有女孩子喜歡呢?看來以後你更适合來湘西生活。”
“我靠,這玩笑可開不得呀,家裏邊還有一個等着我回去的呢,你們别教我學壞啊。”
篝火堆前歡聲笑語着,大夥暫時忘記了此行的任務,也忘記了一路上的艱難險阻。吃飽喝足了後,已經是後半夜了,寨子裏的老鄉們已經陸陸續續回家了,其實他們隻是來湊熱鬧的,大多數早已過了婚配的年齡。那幾個選帥哥的小阿妹裏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隻有兩位,其中一位選了馬程峰,另一位選了那咻。
那咻傻呵呵地還跟着人家花前月下的飲酒對山歌呢,絲毫不知道人家走婚習俗是怎麽回事。那個瞧上馬程峰的小阿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好像是在等他向自己求愛。
“我說妹子,可能我剛才是誤會了,我不懂咱們苗疆的規矩呀,抱歉了,讓你失望了,要不你趁着人還沒散呢,再重新選一個?”馬程峰羞怯地說道。
女孩把剛才給馬程峰撒嘴的那塊帕子塞進了他手裏轉身就跑,一句話也不說。馬程峰愣愣地站在原地,反應了好長時間這才意識到,這塊帕子上有字。這些女孩基本都沒上過學,寫的漢字也是歪歪扭扭,隐約可以辨認的出寫着的是姑娘家的地址。我靠,要不要這麽開放啊?家裏爹娘也不管管?
“哎?姑娘?别介……我……我……”馬程峰再一瞅,那姑娘已經跟着她的小夥伴們跑遠了,自己要是追上去估計免不了被她們取笑,隻好作罷。
“程峰啊,今晚我們就住在土司家,剛才喝酒的時候,我聽土司說他家有點老玩應,至于你和那咻嘛……呵呵……我想不需要提供住處了吧?”莫那婁教授不懷好意地看着他,人家是過來人了,啥不明白呀!
“馬程峰,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哦,明天早上我們在村口等你,拜拜!”楚天月攙着微微醉意的老師跟着武陵寨土司進屋了。
“哎?我靠,這叫什麽事啊?就算豔遇也沒這樣的呀?那咻?你大爺的,還特麽唱呢,當心我回去給你告狀,看你家白姐姐還搭理你不。”馬程峰想去找那咻,可一回頭,那咻卻沒影了,怕不是跟人家小阿妹回家了吧?
這個世界上,男人出軌就跟貓兒偷腥一樣,都特麽不是好東西。他慶幸自己不是他們之列。馬程峰坐在還未燃盡的篝火前,把剩下的美酒也一罐罐的全都喝光了。這酒是陳年佳釀,雖然微微有了些醉意,可卻不上頭。頭頂上銀白色的月光灑在美麗的湘西山野,到處都是蟲鳴鳥叫,一股股清涼的初秋和風打在臉上,那感覺格外舒坦。
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小臉蛋已經喝的绯紅了。“呵呵……小曼……小曼……等我回去,你是我最美麗的女神,你是天邊的仙女,永遠都是……等着我!等着我!”他抱着空酒壇子說着醉話,逐漸進入了夢鄉。
篝火堆前的老鄉全都散去了,那幾個傻漢子今年又沒找到喜歡的姑娘,估計他們這樣一輩子也夠嗆能找到了。就算沒有這兩個東北來的外人,人家小阿妹也不會選擇他們。他們很識趣地也散了,整個大院裏,隻剩下馬程峰和那些空酒壇子。
月兒慢慢躲進雲朵中,然後要悄聲無息地探出腦袋,偷偷看着凡世間的那天命少年。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一股冷風吹來,吹的他打了個寒顫,酒意醒了大半。
他坐起身來,捂着腦袋晃了晃,真是好酒,喝了這麽多,腦袋竟然一點不疼。他看了看表,已經是後半夜兩點了。寨子外的蛐蛐争先恐後地鳴叫着,吟唱着林夜間的美妙,吟唱着這凄美夜色的歌謠。
“那咻!你大爺呀!你特麽重色輕友的家夥,自己這就跑去快活了?你特麽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跟我一口一個白姐姐呢,人呢?”他喊了幾聲,四周靜悄悄的,看來這次好兄弟真是去快活了。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縱身一躍蹦上了一棵大樹,他靠在樹杈子上,一邊欣賞着湘西的山野美景,一邊就把那小阿妹送給他的帕子掏了出來。她家應該就在土司家下邊,隻隔了一排老屋,從馬程峰這個角度甚至都能看到她家吊腳樓上亮着的紅燈籠,也許,這燈籠是爲他亮的吧。可惜,這姑娘表錯了情,也許換做世間其他男人,他們現在已經在屋子裏風流快活了。
嗖……視野盡頭,一道黑影飛進了吊腳樓小院裏。馬程峰擦了擦眼睛,以爲自己是看錯了呢,當他重新睜開鬼瞳的時候去見一個身着夜行衣,頭戴花紅冠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正往吊腳樓上爬呢。那男人身法也很快,麻利的就跟隻爬樹的猴子似的,幾下就摸上了二樓,順着半開的窗戶就鑽了進去。
“好快的身法,嘿嘿……不過你這采花賊合該今兒點背,碰到了我馬程峰,比身法我還沒輸過呢!”馬程峰身子一晃,如同一抹黑煙似的,落入了那小院裏。
這個小院正是剛才與自己眉目傳情的小阿妹家,按照湘西的走婚習俗,小阿妹看上了誰,把手帕或者黃果蘭送給哪個小阿哥,那晚上就要給他留窗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