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彩蝶嘟着嘴,一臉的委屈,但師傅吩咐了,也隻好遵從。她坐在二樓竹廊上,兩條大白腿順着竹廊耷拉下來,那飄逸的百褶裙随風而動,一根根柔順的發絲從她臉上拂過,遮住她那一對烏黑的大眸子。她撅着小嘴,趕緊把多餘的頭發挽到耳朵後。
馬程峰站在吊腳樓下,擡頭仰視,與她對望。藍彩蝶窩了一肚子火也不願搭理他。不過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正好是人家姑娘那如同花瓣般造型的百褶裙裙底……藍彩蝶本就是個不修邊幅的女孩,坐姿不太雅,微微岔開雙腿……
噗嗤……馬程峰捂住鼻子,鼻血都竄了出來。粉紅色的……尼瑪……這小阿妹,就算是跟白素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看來她們紅娟門的姑娘天生就是狐狸精的命!
“喂!你看什麽呢?看!看!看!老娘讓你看個痛快!”藍彩蝶發現馬程峰擡着頭直往自己裙下瞅,非但不遮着,反而使勁兒把兩條大白腿完全劈開了。“好看嗎?當心你失血過多!切!無恥的漢人!”
馬程峰爲了緩解尴尬氣氛,趕緊話鋒一轉問道:“彩蝶,我想跟你打聽個地方。”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小辣椒仰着腦袋,撒潑道。
“你知道武陵山嗎?”
“武陵山?你問那兒幹嘛?幹嘛?去着急投胎呀?那地方雖然在湘西苗疆,可卻連苗人都不願意去,據說山上生長着許多仙草,不過,仙草附近總有伴生的毒蛇猛獸。山中四季陰郁,氣候不定,上幾天我聽說武陵山還下雪了呢。”藍彩蝶小的時候跟她師傅去過一次武陵山。當初是因爲寨子裏的土司中了屍蠱,屍蠱跟屍毒不同,用糯米沒用,想解讀必須找到一種世間罕有的草藥,那草藥名字叫“陽不花”。
陽不花,顧名思義,白天不開花,隻有晚上陰氣重的時候才會盛開。這藥草必須取花,根莖都有劇毒,唯獨盛開之時才可入藥。跟優昙花的性質差不多,但卻比優昙花更加稀有。
陽不花據說隻有在武陵山颠才有,那次,就算有藍若言這樣的高手出馬,師徒二人爲了得到陽不花依舊是九死一生,所以藍彩蝶對兒時的那份記憶格外清晰。她說武陵山中入夜後常有鬼魅出沒,而且生活在武陵山附近的山民經常看到有陰兵過境,當地人有一種說法,都說武陵山中隐藏着通向地獄的入口。
“哦?真有這麽邪乎?那你和姑姑是怎麽出來的?不是也去了武陵山的山巅嗎?”
“你傻呀?也不看看我姑姑是什麽人?她可是得了我師爺藍三姐的真傳,就算是地獄裏的閻羅王鑽出來也不怕。”聽得出,藍彩蝶對師傅十分崇拜。
聽到這裏,馬程峰心裏基本有譜了,附近苗民所說武陵山中的陰兵過境,興許就是山中隐藏着的仙宮古墓下溢出的陰氣所緻。其實那并不是什麽鬼魂作祟,而是地底下古墓裏邊積攢了多年的晦氣,又或者是古墓下埋藏多年的金銀财寶泛出的珠光寶氣。
倒鬥,不管是摸金校尉,還是搬山道人,要麽成群結隊團夥作案的卸嶺力士,他們在動手之前,總會派人出去踩盤子。
山中如果有大墓的話,會體現在幾個方面。一來,當地的地名可做參考,什麽公主墳,将軍嶺,墳勾……等等;另外,再一個,有些偏遠山區老百姓比較迷信,總說附近某個山溝子裏鬧鬼,還說什麽自己爹娘小時候親眼所見,如果有這樣的黑段子,那基本上附近也有古墓。因爲不管是冤魂,還是地下溢出的珠光寶氣,全都是日久而積。新墳是不會有的。
“你們湘西,一千多年前是不是契丹人的地盤?”馬程峰問道。
“你傻呀?還上過學呢,你們老師是怎麽教你的?湘西曆代都是我們苗人的地盤,都有幾千年曆史了,什麽時候成契丹人的了?不過,我小時候聽師爺說過,很多很多年前好像是有契丹人來過我們湘西,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武陵山附近。來的是個契丹女人,還在山下修了個契丹廟子,現在那廟子的遺迹還有保留呢。師爺說那個契丹女人有問題,她命人修好了廟子後,沒幾天就跑了。”藍彩蝶回憶說。
馬程峰點了點頭,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契丹女人就是芈裏大祭司了。修廟隻是個幌子,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肯定是借機進山窺探了那個隐藏在仙宮下,讓她永駐青春的秘密!
“喂,你哪來那麽多問題呀?時候不早了,怎麽?你要在這兒陪着我嗎?”藍彩蝶沖樓下的馬程峰勾了勾手指。
“額……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還有幾個鍾頭就要天亮了。”馬程峰看着藍彩蝶的小臉蛋就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心裏癢癢的,就像有隻小螞蟻一直在爬。
“嘿嘿……你老實說,是不是看上本姑娘了?”藍彩蝶壞笑道。
這話問的馬程峰頓時面紅耳赤,尼瑪,這山裏丫頭怎麽比城裏姑娘還直接呀?這種話還能問出來嗎?看上個屁,她的美太過妖豔,她性情也過于陰毒,苗女可是惹不起。
“咳……咳……”這時,屋裏的藍若言輕咳了兩聲。吓的藍彩蝶趕緊沖他擺手,示意他快走!師傅不願讓自己與漢人說話。
“哎?你要是什麽時候想去武陵山記得叫我一聲啊。”藍彩蝶小聲對他說道。
山後的小木屋裏,那咻和楚天月倆人一宿沒睡,就這麽看着啞巴孩子大眼瞪小眼焦急地等待着。見馬程峰從外邊回來了,趕緊圍了上去問他那邊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