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聽屋裏的動靜好像是盲仙馬嘯風,盲仙這老家夥人脈廣,跟許多巫術高手都有交情,沒想到私底下竟然還認識苗祖寨的阿難,藏的可是夠深了。看來他是在挑唆阿難老巫奪了龍家的權。
“盲仙,你們這些漢人慣會使用權謀之策,這一步棋下了不少時候吧?我家公子爺是不是你們……?”阿難老巫恨呀!!!隻恨自己交友不慎,被朋友在背後捅了一刀子。
“沒錯,昨夜是卡修拉趁你不在潛入了龍公子府上把北瓜留給他的,吃了北瓜會變成什麽樣你比我清楚,難道你們苗祖寨日後要讓一具大粽子來當土司嗎?老巫,你應該聽到那聲慘叫了吧?他醒了,接下來的日子裏,他每過七天就要喝一次人血,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吧。”
“卑鄙呀!!!漢人!!!”阿難老巫恨得牙根直癢,可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然未必鬥得過盲仙了,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就算殺了盲仙又能怎麽樣?偌大的苗祖寨還是要在龍家人的掌控下一步步走向衰敗!
江湖上可沒有那麽多大善人,電視上演的那些行俠仗義的橋段都是扯淡,有沒有想過,一個個仗劍走天涯的大俠們錢從哪來的?活的是一個比一個潇灑。他們在江湖上都有自己的産業,沒有錢廣有本事可沒用。老瞎子平時對馬程峰是不錯,可卻不代表這瞎老頭對旁人也是如此,這老家夥一肚子壞水,算計人都能算計到你心裏去。
馬嘯風吃的是董家的飯,自然要爲主子分憂,無論是這次輔佐少主來苗疆談生意,還是當初扶持馬程峰,其實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董家。馬程峰也不能怪他,各爲其主嘛!
咣當一聲,大門被從外邊踹開了。馬程峰叼着小煙靠在門框上,斜眼打量着屋裏的老瞎子。老瞎子顯得很淡定,好像并不怕有人撞破他們的好事。
“小兔崽子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快走,别被苗人發現了。”他說道。
“瞎子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呀?鬧了半天在背後捅刀子的是你!真想不到,以前咋沒看出來呢,你這人可夠陰險的了,都算計到我頭上來了?苗人兩方象征,最終的犧牲品是誰?是我們!給他解屍毒,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馬程峰冷冷道。
阿難老巫雖然身體虛弱,但人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别管是傻是尖,活的年頭久了,見識也就廣博,一看這架勢,立馬聽出來了。這兩方漢人不是一起的,他們中間有糾紛!他袖子一抖,一股妖風刮來,屋門咣當一聲又關上了,與此同時,屋裏昏暗的油燈也被吹滅了。
“哼哼……哈哈哈……程峰,人活在世上,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總得吃飯吧?吃飯就需要錢,你與少主子之間恐怕有些誤會,相信我,我這麽做都是爲你好,别鬧了,快走,就當從沒有來過。另外,把莫那婁交給我們吧,這裏不是關東,一切可都不由你說了算,你保不住他。”老瞎子冷笑着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對馬程峰講話。
什麽叫血脈之親?馬程峰對老瞎子之間的情感很微妙,他是在自己最無助,最孤獨的時候以長輩的身份陪伴了自己,同時,也是自己走入江湖的領路人,他教了自己很多,如何在江湖上生存,如何與江湖朋友打交道,如何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又或者,每每自己大難之時,他都會及時趕到拼盡全力救自己;甚至就連自己奶奶墳地的風水都是他幫指的。曾經,他把他當做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可沒有血緣就是沒有血緣,不管他做什麽,他最終考慮的都是董家的利益。
馬程峰終于看明白了,如果他不在站在董家這邊,老瞎子将和他走上陌路!甚至二人遲早有一日要兵戎相見。
“瞎子,你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馬嘯風嗎?你還是那個爲我開鬼瞳,指點迷津的領路人嗎?你告訴我!”
老瞎子笑了笑說,傻小子,你這是啥話?老子對你付出的還少嗎?我就是你半個師傅呀,師傅什麽時候會害徒弟?聽我的話,我都是爲你好,别再倔下去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交出來吧!那東西留在你身邊隻會給你惹來禍事。
“不,不,不!!!瞎子,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個體,我姓馬不假,可我馬程峰不想就這麽像一具行屍走肉般活着,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給他解毒!快!就是現在!别逼我!”馬程峰冷冷道。
“你……程峰……混小子!!!”老瞎子想罵,可話到了嘴邊才知道,脖子上,一把冰冷的短刃已經抵住了喉管。他敢嗎?他太了解他了,他能做的出來,他骨子裏流淌着胡子的血脈,平時的他,可以像街面上尋常孩子那般調皮,同樣,他冰冷的時候也可以殺人不眨眼,六親不認。
“遲了,遲了程峰,北瓜的毒解不了,苗祖寨和百靈老寨的仇怨已經結下,我們隻能靜靜的看着,看他們誰才是最後的赢家!就算你殺了我,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老瞎子感覺到脖子上的七星刃正在微微顫抖着,他也是人,他也有感情,他又怎麽忍心殺他呢?
“瞎子,你别逼我!!!!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救他對不對?”馬程峰的語氣變得異常冰冷,甚至連他自己都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這麽跟老瞎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