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幹啥去呀?把這玩應留給我幹啥?回來?我擦!!!”馬程峰連續奔襲了半宿的時間,早就筋疲力盡了,沒想到還得幫他拽死屍。
段子瑞不大會兒又跑了回來,他抱着一捆竹子,竹子被他砍成了若幹小段,他分别把這些竹子用紅繩綁在喜神身上,充當他的骨架,這樣一來有了“骨架”的支撐,喜神就能僵硬地站起來了,竹竿另一端就是段子瑞身上,一人一屍,四肢相連全都用竹竿捆着。這樣一來,段子瑞走在前邊,身後的喜神就好似木偶一樣,學着他的動作動了起來。
馬程峰說:“哎喲?小道士,你還有這功夫呢?手藝不錯呀?”
“馬兄就不要笑話我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費力的,以前民國時候,那些走私販子利用喜神運煙土的時候,其實用的就是這法子,人們遠看是看不清有竹竿的,所以就認爲是喜神過境了。我們真正的趕屍匠,隻有在走上坡路的時候,逼不得已才會用這手段,我學藝不精,師傅從不用。”段子瑞解釋說。
警報解除,馬程峰就問他爲什麽平白無故丢了這具喜神,段子瑞說,他們也是剛剛到達百靈老寨,他本想留下其他人,然後驅趕着喜神繼續往前走的,可沒想到,一個毛手毛腳的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突然從旁邊跑了過去正好陽氣驚了喜神,他隻抓到了兩具,這一具就跑丢了。
“毛手毛腳的丫頭?是不是藍彩蝶呀?”馬程峰問。
“對,是彩蝶姑娘,她師傅若言也回來了,她們還帶着阿打俾。”
“其他人呢?那咻和楚姐姐她們呢?都好嗎?”
段子瑞說,藍若言在百靈老寨外就遇到了他們幾個,二話不說,就把莫那婁教授帶進了寨子裏,隻是她隻允許莫那婁教授獨自一人進去,其他人都在寨子外等着呢。“你放心馬兄,若言姑娘是蠱神,肯定能治好老先生。”
一路上多虧段子瑞帶路,馬程峰雙手抱拳與他辭行,隻是剩下的路可是要苦了段子瑞了,好端端的一具喜神就這麽被馬程峰把魂兒給吓掉了,他也隻好用這粗糙的法子帶着喜神往前走了,好在丢了魂兒的這具喜神要到家了。百靈老寨山後邊就有一間趕屍客棧,這客棧是百靈老寨開的,專門是爲了給這些老手藝人行方便的。段子瑞驅趕着三具喜神趕緊在客棧投宿,總算是沒讓太陽光曬到喜神。
百靈老寨曆史悠久,這山寨聽說最早期的時候隻有幾戶人家,其中就包括紅娟門的祖師爺藍梓辰,後來,越來越多的苗人來找藍梓辰求醫問藥或者解蠱毒,這才逐漸形成了規模。
像一般這種修建在大山裏的寨子,一到了清晨時分,總會聽到幾聲公雞報曉的洪亮提鳴,但百靈老寨裏卻十分安靜。馬程峰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興許是因爲苗人寨子裏有蠱婆,蠱婆家中養的毒蠱多半都是小蟲子,那大公雞專門喜好啄咬這些毒蟲爲食。
寨子裏大概也就是百十來戶人家,裏邊的吊腳樓修的也不如苗祖寨那麽闊氣,矮啪啪的,不過翠竹之間是小橋流水,楊柳微風之色,頗有世外桃源的意境。苗人勤快,太陽剛出來,夫人們就三五成全地抱着衣服坐在小河邊敲打起來,她們一邊洗衣服,一邊唱着山歌。苗族女人調門高,好似山中的百靈鳥一般。聽的馬程峰等人極爲陶醉,真想開口跟她們對歌。
“哎?牛B呀?我可聽說了,直搗黃龍?你小子可以!”那咻道。
“我那也是被逼無奈,若不出此下策,兩個小阿妹可就被糟蹋了,你倆是沒看見那個龍百川,簡直就是個變态!若不是估計大局,我真想弄死他。”
“馬程峰你最好别跟當地苗民結仇,咱們是漢人,他們之間的恩怨無你我無關,苗人有自己的王法,懂嗎?”楚天月勸道。
三人隻能在寨門前幹瞪眼等着,寨子裏守衛森嚴,十幾個苗兵手中端着弓弩隔着竹門與他們對峙着。估計要不是藍若言點頭了,他們幾個連站在門口的機會也沒有。
“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龍家人與關東那邊有生意往來,現在,苗祖寨裏邊要不就是無雙,要麽就是佟四喜。我也不知道爲啥,他們并沒有出來幹涉。”馬程峰說。
那咻點了點頭。“哦對了,你囑咐我的事給你辦妥了,來的路上我們正好途徑公路那邊,我看碰到了一個縣裏來架電話線的,我就順道爬上去給青木川那邊搖了個電話。哎?哥們,你猜猜喬遷那老家夥說了什麽?”
“哼哼,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都得把頭削平了往過趕,湘西的生意誰不想做呀?關東人能給的,他也能給,隻是一直苦于沒有門路,而且汐兒還在咱熱河呢,他要直往咱倆照顧她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要來分一杯羹的。”
“你小子行啊?最近這心眼是越來越多了,真讓你說着了,喬大善人答應我,兩日内必到百靈老寨,他讓你别着急,他會派馬幫先行趕來支援你,你可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馬程峰當然懂了,喬遷這是急不可耐了,湘西離他的青木川很近,他早就惦記上了這邊的茶馬生意,隻是苦于這裏是苗人自治,而且苗祖寨的龍家勢力極大,他無法控制。這下可好了,總算有借口把自己的貨運進來了。這奸商也算是關東的胡子出身了,要麽就不出手,出手必然是不留情面。他要一舉推翻龍家在湘西的霸主地位,複制以藍家女人爲主的百靈老寨爲他的生意夥伴。
楚天月瞪了他倆一眼說,你倆到底是來救我老師的,還是來做生意的呀?怎麽走到哪都能談買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