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打俾?彩蝶姑娘?”他喊了兩聲,可竹林中除了瑟瑟風聲外什麽都沒有。他沖入石洞,隻是在盡頭處發現了阿打俾的外衣和内襯……奇怪,如果說藍若言救了阿打俾,就算走,也得給人家姑娘穿上衣服吧?怎麽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難道她們出事了?洞内還殘留着紅娟門姑娘身上特有的那股香味,她們應該沒走多久。
“程峰?快出來!有情況!”洞外,那咻大喊。馬程峰趕緊沖了出去。
那咻給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當心附近竹林,竹林中有動靜,裏邊好像藏着人。二人都是在野外生存的高手,應對這種突發狀況十分有經驗。先是彼此背靠背,退到了陰暗角落裏,然後把兵刃就亮了出來。
“聽動靜是兩個人,會不會是阿打俾和藍彩蝶?”那咻小聲問他。
馬程峰說:“肯定不是,她們倆認得我,就算不喜歡我,也絕對不能對我有敵意,對方明顯是潛伏在竹林中等着埋伏咱們呢,當心,湘西的這些少數民族夷人都會蠱術,千萬當心他們手裏的毒物!一擊制勝!”
“别廢話,走隻問你一句,要活的要死的,依着我那咻的脾氣,埋伏我必不留活口!”
“張腦子沒有?殺殺殺,你以爲自己此行還是雇傭兵的身份啊?再說我可雇不起你,這裏不是關東,是湘西,一切都要謹慎,别跟當地人結仇,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領地裏闖進來漢人是不是?抓活舌頭問問再說吧。”馬程峰和那咻的功夫都十分适合在這種月黑風高夜中施展,隻要不碰上江湖上的泰山北鬥,想躲過他們追殺那基本不可能。
二人趁着竹影的掩護,潛入進去,分别朝着左右方向沖了過去。
片刻後,隻聽得竹林左右兩個方向同時傳來哭爹喊娘的嚎叫聲,對方的确是兩個人,兩個瘦小的少數民族男人。他們衣着素樸,渾身髒兮兮的,不過身上依舊挂着土家人象征的銀飾,不管走到哪都叮叮當當亂響,能不暴露目标嗎?
起初二人還用當地人的語言滿嘴污言穢語地謾罵着。他倆雖然聽不懂,但一瞅這倆人的表情和口吻就知道是在罵三字經呢。也難怪人家罵,他們都是土家族人,而馬程峰和那咻則是一身苗人打扮,苗人和土家人向來沒有什麽仇恨可言,但卻很少往來,此番還是第一次出現兩方的争執呢。
那咻可沒馬程峰的好脾氣,見對方一裏哇啦地罵個不停,狠狠一拳都把那家夥的門牙給打掉了。“再特麽最上不積德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這倆土家人一聽那咻口出漢語,立刻是一臉的驚駭之情,異口同聲道:“漢人?你們是漢人?”
“是,我們是漢人,而且是兩個脾氣不太好的漢人,你看見我身邊這個黑衣兄弟了吧?他祖上可是關東的胡子,我們關東胡子殺人不眨眼你們應該有所耳聞。所以,我隻給你們一次機會,說!是誰讓你們跟蹤我倆的?隻要有半句謊話,抱歉,我兄弟手裏的刀可不慣着了。”那咻給馬程峰遞了個眼色。
馬程峰手起刀落,七星刃一刀坎斷了一塊如同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石塊,就跟切豆腐一樣簡單,然後眼中露出兇殘的神魄,死死瞪着他們倆。
“我們……我們是來找阿打俾的,是大梯瑪讓我們來的!!!”沒等那咻再開口,這倆家夥就招了。
阿打俾還沒回寨子,他阿巴急得不行,就把寨子裏的男丁全都拍了出來搜山,剛好這倆人搜到姻緣洞這片,就聽到馬程峰大喊阿打俾的名字,以爲他們的大小姐被漢人抓了呢,本想過來伺機救下阿打俾,卻不曾想這兩個漢人這麽兇。
“你說什麽?阿打俾還沒回去?”馬程峰皺了下眉頭,看洞内的情況不像是藍若言帶走了阿打俾,外衣都在,不可能不穿衣服就走吧?莫非是藍若言去追他之後,這裏又發生了什麽意外?有人截胡了?
馬程峰說那兄,快,快找找附近還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迹,不對勁兒!
連帶着這倆洞民,四人分開尋找,果然,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咻在附近草叢中找到了打鬥過的痕迹。地面上殘留着一灘血迹,他們都是江湖中人,經常在外邊打打殺殺的,用手撚起來搓一搓,試試血的粘度就知道是什麽時辰的。
“五個小時前,瘡口面積應該不大。”那咻斷言道。
這片竹林被壓倒了幾棵,其中有一棵倒着的竹子上鑲着兩隻蝴蝶發卡,看來是藍彩蝶情急之下打出了暗器,可這兩枚暗器明顯是被人家躲過去了,這說明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第一,他了解暗器,第二他輕功也不賴。
可藍彩蝶貴爲紅娟門弟子,跟自己交過手,她有多大能耐馬程峰可知道,這丫頭撒開歡了,就連馬程峰都沒那麽輕易能抓到,而且百靈老寨裏的藍家後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但苗疆三山中一提紅娟門藍家,誰敢招惹?此人能從藍彩蝶手上把阿打俾劫走,恐怕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你們大小姐有沒有什麽仇人?”馬程峰問那兩個人。
二人同時搖頭說阿打俾小姐爲人乖巧,不論是寨子裏邊還是外邊的其他洞民都十分喜歡她。她心地善良,從不與人交惡。
“那你們大梯瑪呢?他總該有仇人吧?我們進山以後可聽說了不少他的事,在湘西,你們大梯瑪名聲遠揚啊?會不會是他呢?”馬程峰又問。
二人也知道他們土司平時有些兇,對其他山寨的态度向來強硬,沒一個敢打包票說此事跟土司無關的。不過其中一個突然想起了件事。他說半年前,阿打俾出來玩的時候,曾經在林子裏碰到了苗祖寨的龍家少爺。那位大少爺一眼就瞧上了阿打俾,非要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