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細細一算,自己回家的時候,剛好就還差四天過虛歲18歲的生日!您說巧不巧?
“見到可疑之人記得來寨子裏找我,本梯瑪必有重賞!”
段子瑞嘴賤,人家大梯瑪轉身都要走了,他開口又問:“大梯瑪,是不是寨子裏丢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呀?”
大梯瑪臉色陰沉了下來,悶哼一聲拂袖而去,他身邊一個小樓說悄悄說:“你這孩子别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告訴你,大梯瑪心氣不順,你别惹他,當心把你浸豬籠了!”
“我又沒偷東西,抓我幹什麽?”
那漢子說:“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嘴上沒把門的呢?什麽叫丢了東西?那是東西嗎?你這等于是罵大梯瑪知道嗎?我告訴你,你可别跟别人說,大梯瑪家的阿打俾丢了。他能不急嗎?”很多土家族人的女孩都叫阿打俾,在土家語中是大小姐的意思。
“什麽?不會吧?我上一陣子還見過阿打俾呢?就是……嘶……去吧,你忙吧,過幾天我回來經過你們寨子時候請你喝酒,路上我多注意點便是。”段子瑞與附近山寨的少數民族處的關系都不錯,畢竟誰家還沒有要死人的時候呢?萬一死在了山外,可就得找他了。
段子瑞剛才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好像想到了什麽,不過……現在說怕是不合時宜。
其實就算他不在門口攔着,大梯瑪也未必敢沖進三姐祠堂裏搜人,這祠堂屬于苗人的地盤,你有沒有證據說明是苗人劫持了你的女兒,擅自闖入人家的蠱神廟宇裏,可不是要惹來給山寨惹來大禍嗎?甭管大梯瑪權利多大,可在苗疆三山裏,最多的還是人家苗族人。
他趕緊關上門,跑回了西屋,吓得他拿過酒葫蘆咕咚咕咚先是喝了一大口壓壓驚,不爲别的,這是段子瑞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跟大梯瑪說話,實在心虛。
“哎?至于嗎?你不是湘西的趕屍匠嗎?湘西人不是最尊重你們這些手藝人嗎?看把你吓的?”那咻笑道。
“我說諸位呀,你們是不知道大梯瑪的威名呀,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我護着你們幾個,被抓到了咱們都得被浸豬籠,沉進沱江河喂魚!”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幸好三具喜神裏有一具是土家人,要不然也沒那麽容易擋住大梯瑪。
馬程峰說,我看你剛才跟他聊了一會兒?怎麽?他真丢東西了?這湘西窮鄉僻壤的,他們土家族有沒有苗人富裕,能有啥好玩應?多大的事啊?這麽大動幹戈?
“呵呵……大梯瑪丢的這東西可不是尋常物件,是人家的閨女,能不漫山遍野的搜嗎?不過……我剛才一直憋着沒敢說,生怕大梯瑪在此多逗留發現你們。”段子瑞回憶說,今天頭半夜的時候,他驅趕着三具喜神正趕路,好像在林子裏見到了阿打俾,因爲離得遠,他也不敢完全确定就是土家族的阿打俾,他見有點眼熟就喊了一句,誰知這一喊,阿打俾竟然跟躲瘟神似的跑沒影了。
馬程峰說:“廢話!人家能不跑嗎?你自己說,你是幹啥活的?”
“趕屍匠呀?咋了?可小道人我自認爲長的也不算醜陋吧?”他自我感覺良好。
楚天月在一旁都要睡着了,可一聽衆人的談話,不免被氣的直拍大腿,她心想,怎麽馬程峰認識的朋友一個個都好像智障呢?“你還知道你是個趕屍匠啊?人家小姑娘遇到你趕着三具喜神經過能不害怕?不跑才怪呢!”
“哦,對呀,有道理有道理。可……可我好想還見阿打俾身後跟着一個黑影呀?難道是離家出走了?大梯瑪老來得女,把她視作掌上明珠,沒道理呀?”他自言自語着。
那咻笑說:“哈哈……這還用說嗎?電視上常有的劇情嘛,你們湘西少數民族思想都十分傳統,肯定是這個阿打俾找了個小情郎,而她的情郎身份卑微,跟她這個大小姐不是門當戶對,可人家倆愛的死去活來的,不想受世俗的束縛,這才會相約私奔了呗?”
馬程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去去去,你當誰都像你對白素那麽癡情啊?沒那麽簡單。算了,若是路上咱們碰到了再說吧。”
楚天月說我覺得程峰的話有道理,湘西少數民族的民風十分淳樸,這裏邊肯定另有隐情,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咱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呢!
段子瑞看了看表,現在正好是後半夜兩點,趕屍匠一定要趕在日出之前帶着喜神投宿趕屍客棧裏,不能在其他地方逗留太久,因爲這些喜神不能見光,隻有專門的趕屍客棧才具備這種條件。要不然,可就得鑽山洞了,山洞裏基本都是猛獸的巢穴,可不是上選。既然圍困的土家人已經走了,他也得繼續趕路了。
“諸位,在下時間不多了,那就先行告辭了,若是日後有緣,你我再在苗疆相遇,定要請諸位小酌幾杯,怎麽說咱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了。”段子瑞雙手抱拳與他們辭别。
楚天月趴在馬程峰耳根下小聲說,咱們最好跟他一起走,這樣路上相互也能有個照應。外邊那些土家族人肯定不能消停了,咱們幾個明天早上上路也不安全。如果跟他一起走,碰上了土家族人,咱們可以裝成死人,掩人耳目。
“呵呵……你見過死人騎馬的嗎?你見過死人懷裏還抱個孩子的嗎?你見過死人瘋瘋癫癫的嗎?”馬程峰連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