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孩子見自己的舉動終于引起了大人的注意趕緊把嘴裏的香腸吐了出來,依舊是不停地指着山下方向阿巴阿巴地比劃着。
馬程峰回頭看了眼,歎了口氣:“我可是沒他這耐心,我這兄弟心腸真好,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找不着個好對象呢?非看上白素那小狐狸精了?”
“哈哈……程峰,怎麽聽你這意思好像是對狐狸精還有啥特殊看法嗎?你忘了?你自己可就養了一隻小狐狸精呀!而且她對你也蠻不錯的呢?”楚天月玩笑道。
二人就說了這兩句話的功夫,見那咻陰沉着臉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程峰,山下有人!幸好啞巴孩子聽覺驚人,不是他提前我都沒發現。我聽到有人搖銅鈴的動靜了,而且那動靜可是越來越大了,會不會是苗人發現了咱們,再給他們的人發什麽暗号報告咱們的方位呢?怎麽辦?你快拿個主意!”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心想應該不會吧,這條路是趕屍匠走的,是專門過喜神的,活人很少在這條路上走動,當地苗人應該比誰都清楚啊?而且就算是苗人的話,發現了他們直接大喊一嗓子其他同伴不就聽到了嗎,還用搖晃銅鈴?
“那兄,你在這兒别動,看着點教授和孩子,我和楚姐姐先去探個虛實,如果确實如你所說,那我就做了這不要命的苗子!”馬程峰拎着七星刃就沖了出去,楚天月緊随其後。
二人跑到祠堂門口,這祠堂剛好就是小山的山頂上,沒說嘛,山不大,屬于一座孤山,附近是無遮無掩一覽無餘。他一聲不吭,站在瑟瑟風中豎着耳朵仔細聆聽着。他的聽覺是比不上那咻的,但跟那咻也差不了太多。
“也沒有聲音啊?那咻是不是聽錯了?”楚天月詫異道。
“噓!”馬程峰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别出動靜。
他閉着眼睛,耳朵一抖一抖,盡可能地把風中刮來的那些雜亂的聲音全部過濾掉。不大會兒,果然耳中傳來了嘩啷啷……嘩啷啷的鈴铛搖晃的聲音,那聲音很小,不過卻格外清晰。這不是馬程峰的強項,他還有一招,在這種時候最管用。
他附身側着腦袋就趴在了地上,剛好,右耳朵扣住了地面,這一次那動靜更清楚了,不過這一次聽到的可就不是銅鈴搖晃的聲音了,而是對方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隻不過這腳步聲……怎麽這麽……這麽……
噗通……噗通……噗通……山下,不遠處傳來整齊的震動聲音,如果說不是腳步聲吧,那動靜的确是距離這小山頭越來越近了,如果說是腳步聲吧?誰家腳步聲這麽重?都趕上用銅錘在地面上使勁兒砸了!
聲音十分整齊,中間的間隙很小,不過還是可以判斷的出,對方應該是三人。距離山腳下大概有五六百米了。
馬程峰眼睛轉了一圈,暗道一聲不好,可别說怕什麽來什麽呀!莫非是……
“你在這裏等我,千萬别出去,不太對勁兒。”他囑咐楚天月一聲,然後腳尖點地,噌地下就竄了出去。他的身法多快呀,楚天月那邊連看都沒看清楚咋回事呢,他已經沒影子了。
半分鍾過後,馬程峰已經到了山下,他攀上最高的那根翠竹,雙腳夾住竹子,這根竹子足有十五六米高。其實這裏的視野并不如山頂的祠堂好,隻不過山頂上沒有樹木,無遮無掩,頭頂的月光皎潔,有點亮,馬程峰睜不開鬼瞳。
他借着頭頂竹葉的遮掩,調整瞳孔收縮,心中默念口訣,雙眼裏突然閃出股幽綠色的光彩,深夜中,如同詭異的貓眼一般。
現在的鬼瞳已經算是升級了,在黑暗環境中的視野比以前更好,看的比以前更遠。随着他那綠色瞳孔慢慢擴大,最後,幾乎都要吞沒整顆眼球了。那束幽綠色的光芒穿過一顆顆翠綠色的竹子,最後終于照到了六七百米遠的幾個人。
打頭的那個人身着一套帆布衣服,那衣服有些寬大,不過主體格調爲暗色,他頭頂上帶着一個道士帽,一隻手右手中拿着銅鈴铛,左手中捏着一沓子黃紙錢。每往前走幾步,手中銅鈴铛就會有節奏地搖晃一下,搖晃的頻率也十分整齊,随着他手中的銅鈴搖晃,時而還會往天上抛灑紙錢,黃紙錢如同家鄉冬日的鵝毛大雪一樣片片灑下。
嘩啷啷……嘩啷啷……随着他手中銅鈴搖晃的節奏,隻見他身後跟着四個身着苗族衣服的人一蹦一跳地跟了上來。他們平伸着雙臂,彼此都把胳膊搭在前邊同伴的肩上,而最前邊的那個人則把雙臂搭在手持銅鈴者的肩膀上。
那人走路姿勢很正常,不過身後帶着的那三位可就……他們不但是随着銅鈴的節奏蹦着走的,而且渾身關鍵看似有些僵硬,因爲他們每每往起跳動的時候,腿上的關節都不曾彎曲一下。走在前邊的“領路人”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是在說什麽。
随着他們距離馬程峰這邊越來越近,他終于聽清了。“喜神過境,生人勿進!”
我靠!!!真特麽碰上趕屍的了!那領路人分明就是趕屍匠呀!身後蹦蹦跳跳的就是三具苗子的屍體。這些屍體全部都是閉着眼睛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打在同伴肩上的手,手上的指甲老長了,如同一把刀子一樣銳利無比,在月光下都泛着寒氣。
來的時候,湘西馬幫可就提醒過他們,他們走的這條路雖然相對而言比較安全,不過有可能會遇到趕屍匠帶着喜神經過。這個幾率都不足百分之一,可無巧不成書,還真讓馬程峰他們給碰着了。對馬程峰而言,這倒是無所謂,死人有什麽好怕的?古墓裏邊的大粽子見多了,小時候自己就是摟着死人睡的。可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