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衆人準備啓程,那咻先行出去給他們雇車,剩下的人則上了街,給那可憐的婦人和啞巴孩子買了點吃的喝的留下。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們運氣真的那麽好,那咻剛到門口就見到一個拉私活的面包車停在路口,雙方談攏了價格,又吩咐司機趕緊多加點油,十分鍾後來接他們。
老屋裏,那婦人換上了他們新買的衣服,正所謂人靠衣服馬靠岸,楚天月給他們娘倆洗幹淨了臉,再一照鏡子,還别說,這婦人真有幾分姿色,難怪惹來了色狼惦記。
“大嫂子,你們母子也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楚天月是個熱心腸。
“沒了,沒了,謝謝你們,你們可真是好人,菩薩心腸,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也要報答你們對我們母子的救命大恩。”婦人感激的直掉眼淚,一直在身邊傻笑的莫那婁教授看到這一幕,樂的直拍巴掌。
衆人剛想走,馬程峰突然轉過頭來問那婦人。“大姐,天狼瘡得早點治呀,要不然孩子以後長大了影像找對象,而且這瘡會越來越大的。”
婦人顯得很迷茫,也難怪,這些鄉下女人連治病的錢都沒有,哪裏知道什麽叫天狼瘡呢?“啥?啥狼?好好好,我們回去就治,多謝小兄弟關心。”女人情緒有些激動,也許是覺得孩子又得了什麽重症吧,她抱起孩子圍上圍巾就往外跑。
“站住!”馬程峰是何等人也,腳底下功夫快如閃電,縱身一躍就蹦到了她身前攔住了她們母子的去路。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看傻了,以爲馬程峰又要抽風了呢,趕緊上來阻攔說,咱還有急事呢,你昨夜不管他們母子也就罷了,沒必要爲難人家孤兒寡母的吧?
馬程峰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那咻,兩個好兄弟在一起時間不短了,彼此都什麽性子一清二楚。那咻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馬程峰心中動了殺念,他馬程峰很少動手殺人,可如果他真下手了,那對方肯定是窮兇極惡之徒,追到天涯海角也得宰了。他一瞅這眼神,吓的也沒敢多言,就退到了楚天月身邊,直給楚天月打眼色,示意她别惹這家夥不痛快。
“你給我打什麽顔色呀?喂!馬程峰我警告你,你别過分啊,别毀了在我心中僅剩的那麽點好印象,若不然,這一次你就自己去湘西吧,我就算被無雙抓了去也不會幫你這個儈子手。”楚天月推開那咻沖上去與他理論。
馬程峰滿臉的殺氣,根本不聽她嘴裏叨叨,就跟拎小雞子似的把她拽到了一旁,幾步再次逼近那女人,厲聲責問道:“你兒子屁股左邊還是右邊有胎記呀?”
“啊?胎記……胎記?左……左……”婦人神色慌張,答了個左邊,可又一看,馬程峰的眼神兇神惡煞的,趕緊改口:“右邊,右邊!”
“哼哼……昨晚我就看你不對勁兒!果然是露出馬腳了,說!這孩子你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馬程峰拎着她的脖領子一腳踹在她胸口處,把她踢的口吐鮮血不止。
他懷裏的孩子也跌落了下來,馬程峰伸手抱住,回頭就丢給了楚天月。孩子吓壞了,哇哇大哭,可嘴裏邊一點動靜也發布出來,隻有喉嚨裏傳來很幹澀的聲線擠壓動靜。
“馬程峰!你到底要幹嘛呀?怎麽好好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呀?你神經病吧?大嫂子你别管他,快走!”楚天月一隻手拽着孩子,一隻手就把那可憐的女人扶了起來。
“是啊,咱時間有限,我馬程峰可不是搞慈善的,說吧,你今兒要是說實話,我放你離開,倘若不說……你應該知道我們兄弟的手段。”馬程峰惡狠狠道。
楚天月很少見馬程峰發怒,在她眼中馬程峰一直都是個半大孩子,此番就見他渾身上下殺氣無法掩藏,雙眼中的神魄如同地獄的魔鬼一般。吓的她也是渾身一抖。
“好漢饒命,饒命呀!這孩子……這孩子是我拍來的,我本想帶着他去哈市街邊要飯的,我真的沒有害過他!昨晚我說的都是實情呀!我們也是可憐之人,求你放過我吧!”婦人跪在地上連連給馬程峰磕頭。
“你!!!大嫂子!你怎麽能這樣呢?你……你這麽做又與那二狗有什麽區别呀?這孩子招誰惹誰了?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拐來害成這樣,難怪昨夜程峰一直不願多管閑事呢!!!活該!”楚天月一聽也不再阻攔了。
被世人所不齒的可恨之事全天下隻有三件,挖人祖墳,偷人孩子,睡人媳婦。而拐賣兒童是最有損陰德的。馬程峰昨晚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如果這女人真的是爲了孩子好,不可能讓孩子住在這棚戶區裏,而且孩子跟她也不親,每次都是她強行把孩子抱在懷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孩子一下下地用小手推她,隻是礙于自己太小了,根本掙脫不開。另外,這孩子也不會說話,無法表達自己的心聲。
馬程峰二話不說,拽起她的頭發,一刀下去就抹了她的脖子。然後抱起孩子給衆人打了個眼色。“行了,二位大善人,如果有什麽想教育我的,還是等上了車再說吧,這裏人多眼雜,咱們又連續犯了人命官司,快走。”
“我靠!真特麽是人心叵測,我昨晚咋就沒看出來呢?還特麽幫着這人販子報仇呢!完了完了,被人當猴耍了!”氣的那咻直抽自己嘴巴。
衆人上了面包車,一個個低着腦袋一句話不說,這下可好,昨晚他倆那小嘴不停地巴巴,就跟政教處主任似的。現在好了,幫了一個人販子,到頭來還是人家馬程峰幾句話給審出來的。真恨不得找個地縫子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