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話,右手不自覺地就伸進了左手袖口中。馬程峰看的真切,他左手袖口裏邊藏着一個暗囊,估計裏邊就是蠱蟲。這是要狗急跳牆呀!
馬程峰是何人呀?比手速誰能比的過他。就見馬程峰右手一晃,沒等那苗族老漢看清呢,他就已經用七星刃把他左手袖子裏藏着的那小口袋給挑了出來。
“啊?這……我……”他吓傻了,知道自己碰上了狠茬子。吓得他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馬程峰心想,這等惡人,遇到點蠅頭小利就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人,絕對留不得!他不給老漢解釋的機會,見老漢張嘴還要解釋,索性打開布袋口,直接把口袋裏的蠱蟲一股腦似地全部倒進了老頭嘴裏邊。然後雙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往上一擡……
“額……啊……啊!!!!”苗族老漢雙手捂着脖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眼看着他身上暴露在外的皮膚可就出現了紅腫的迹象。果然都是蠱蟲。
“自作惡不可活,你自己慢慢享受去吧,明年的今日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拜拜!”馬程峰收起七星刃,轉身離開。
路口,那咻見馬程峰孤身一人回來,就知道馬程峰殺人了,他心裏也頓時涼了半截,他們這些江湖兒女誰身上沒兩條人民官司,他怕的不是馬程峰殺人,而是莫那婁教授無藥可救。“怎麽樣?問出什麽來了沒?”
“别提了,看來咱倆這次湘西是去定了。”二人隻好又攔了台出租車,繼續前往雙陽奢嶺。奢嶺住着誰呀?張鐵雞!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明白事理的人,那非張鐵雞莫屬了。張鐵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會偏袒某一方。而且他算是莫小柒的徒弟,有他從中調解,相信董家也不敢爲難他們。
江湖人都知道莫小柒的徒弟張鐵雞就住在雙陽,可雙陽大了去了,上哪找一個大活人去?誰也沒想到街邊上擺攤的一個老鎖匠就是當今第一高手。也許有人要問了,他算第一高手嗎?毫不誇張的說,張鐵雞絕對比那幾位泰山北鬥要厲害的多。莫小柒把一生的本領毫無保留地全都教給了他,而吳功耀則分别把四門本領傳給了四個後人。如果說他們這幾個老東西人人都有一門絕技,像是葫蘆兄弟的話,那麽無疑,張鐵雞就是七娃。
隻是莫小柒一世英名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他,爲的就是讓他必要的時候幫助自己的後人渡過難關。但從現在種種迹象表明,張鐵雞對盜門董家沒有什麽感情,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與董家人往來,更加不願提及自己的身份。
中午時候,奢嶺大集上人來人往,馬程峰買了兩個包子,哥倆一邊吃包子,一邊拿着一瓶鹽汽水在閑逛着。集市中心今兒來了兩個雜耍賣藝的,一個耍猴,一個玩魔術,當然,他們這些小手段隻夠混飯吃而已,跟馬程峰他們這些盜門後裔沒法比。不過讨彩不錯。
兩個賣藝的把集市最好的位置給占了,四外圍滿了人,就在人群後,有個小攤,上邊挂着一塊橫幅“謝氏開鎖”。老人今兒生意不太好,人們都去看熱鬧了,根本沒有顧客。人歲數大了後瞌睡也就多。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攤前經過,他則一隻手托着下巴鼾聲大作,嘴裏邊的口水都淌了下來,不過這裏沒人認識他,老百姓眼裏,他隻是個尋常的鎖匠,跟其他生意人一樣,愛占小便宜,幹活愛偷工減料。
馬程峰指了指開鎖小攤,那咻小聲問,你沒認錯?是他?不像吧?
“兄弟,真人不露相,我可是見識過呀,就算是董老爺子也沒他一半能耐,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大隐于市。”
他走過去沒直接叫張鐵雞,而是把肉包子在張鐵雞面前晃了晃。
老頭可能早上沒吃飯,這時候肚子也是餓的咕咕叫,一聞到豬肉大蔥餡的包子立刻睜開了眼睛。他以爲是有生意上門了呢,頭也不擡一下,用幹澀的嗓音問:“U形鐵鎖鑰匙五毛錢一把,兩面暗鎖鑰匙兩塊,把鑰匙扔這兒去看耍猴的吧,五分鍾之後來取。”
那年頭大多數都是來配鑰匙的,老百姓家用的最多打也就是U形鐵鎖了,不像現在,還是四邊鑰匙。
“我要開鎖。”馬程峰坐在他攤位前小聲說道。
老頭開這個小攤已經有好幾十年的光景了,什麽人沒見過呀,依舊是懶得擡頭。直接問:“什麽鎖?開鎖最少五塊,上門就再加兩塊。”那年頭,老百姓賺的少,都是省吃儉用供孩子念書,所以他的提前明碼标價,以防事後主家賴賬。
這幾天是特殊時期,寬城子到處都是董家手下,白天他總不好一襲黑衣,所以隻要出門,馬程峰臉上就戴着一副墨鏡。那時候剛改革開放沒幾年,老百姓的觀念比較傳統,一般隻要見到帶大墨鏡的,都以爲是黑澀會躲得遠遠的。
他摘下墨鏡從兜裏掏出煙給張鐵雞遞了過去說:“心鎖”!
張鐵雞微微擡起頭,瞟了一眼他:“心鎖還需心藥醫,你爲何不去廟上問問呢?恐怕我這裏沒法子,手藝有限,不想耽誤你們這些年輕人喲。”
“前輩救我,您不能見死不救,程峰走投無路了,隻有來求您,希望您能指點迷津。”
張鐵雞壓低腦袋,看了看他。“怎麽?你們這倆小冤家又掐架了?跟你說過,别惹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你咋就是不聽呀?跟啥鬥别跟命鬥,命中注定了你們倆此生無法攜手。”
“前輩,這次可不是我招惹他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不是請您出山的,我是想讓您幫我拿個主意,務必不要推辭,若不然,程峰這次是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