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三五成一組,拽着手中的長繩一圈接一圈地把雲強就纏了起來。起初,雲強仗着自己力氣大,愣是掙斷了好幾根繩子,可架不住人多勢衆,一人一根像小手指頭那麽粗的繩子都能把他纏成木乃伊。
“哎哎哎……夠了夠了,把脖子給我留下,别纏腦袋,讓不讓他喘氣了呀?”馬程峰趕緊攔住那群馬匪。大夥合力把雲強就給撂倒了。
馬程峰問他們:“這診所有麻藥嗎?或者……或者******,大煙嗎啡也行。一會兒這個驅毒的過程可能很疼,我怕他挺不住!”
這牧場診所規模本來就不大,也就是平時給附近牧民治下頭疼腦熱的小病,連做闌尾炎那樣的小型手術的條件都不夠,哪裏有麻藥呀。而且藥房幾乎都被雲強半夜給砸了,現在連哪個是止痛片都分不清了。
“雲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你一會兒真挺不過去可别怪小弟了,我馬程峰盡力了。來呀!給我按住他,堵住他的嘴,防止他一會兒受不了那疼痛咬舌自盡!”
一切準備就緒,大夥把雲強擡到陽光曬不到的陰暗處,扒開衣襟領子露出了側面脖頸子上的四個牙窟窿印。馬程峰已經趁這功夫把那兩顆僵屍牙磨成了粉末,一把惡臭的粉末捧在手心中,看了看雲強,見他雙眼中的黑線越拉越多,也隻好下定決心了!
刺啦啦一聲……僵屍牙粉灑在他傷口表面後,裏邊立刻冒起了一股黑煙,就見雲強臉部肌肉都随之扭曲了起來,雙眼瞪得老大,那大牛眼珠子好似随時都要從眼眶子裏邊掉出來似的。傷口被灼燒的面積正在迅速擴大,那塊皮都被燙成了焦黑色,可以想象的出,雲強此時承受的是何等痛楚。
“你特麽瞪我也沒用,不作死就不會死,要怪就怪自己吧,好大喜功,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做這生意的料就往裏沖?幸好你脖子上的這顆狼牙,要不然你幹脆就沒機會回來。挺着點吧,沒多了。”馬程峰也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隻能一邊陪他聊天,一邊給他打氣,希望能減少他的痛苦。
漸漸的,雲強七竅中也溢出了惡臭的黑煙,那黑煙就是滲入他骨血和靈魂中的屍毒,屍毒飄到半空中,被太陽光一照,立刻被灼燒成一粒粒很微小的顆粒碎屑掉落在地上。
“額……嗯……額!!!”雲強口中喃喃着,看得出,這個過程的确很疼。他越是喊叫,馬程峰就越替他擔心,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昏死過去都沒用。得一直堅持到體内所有屍毒都驅除才能稍減痛意。
“嗚……嗚嗚???”劇痛之下,雲強使勁沖馬程峰眨眼睛,他眼中的黑氣已經全部消失了。馬程峰心想,興許是他自知挺不過去了,要有遺言留下?他伸手把塞住雲強嘴的那臭襪子給拽了出來。“你特麽要是咬舌自盡,老子這輩子都瞧不起你,别以爲一死了之,我最讨厭的就是沒骨氣的男人,就算你埋進墳裏,老子也得把你拽出來往你身上尿尿。”馬程峰知道雲強的性子,故意激他說道。
“兄……兄弟……我……我……”雲強疼的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了,他氣息很弱,眼看着,這口氣要是上不來人就交代了。
馬程峰趕緊壓低身子湊近他的嘴仔細聽着,八成應該是遺言了。沒準這小子有些積蓄要留給自己?又或者是把自己手下這群兄弟交給自己?要不然是有了夢中情人讓自己替他去表白嗎?
“我……我……我想抽煙!”
“切……”衆人懸着的這顆心總算是落地了!這漢子身體是真壯實,估計再換一個人都未必挺得過去。
馬程峰點找一根煙塞進了他嘴裏說行了,你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下次做事動動腦子好不好?幸好我這兩天來看你,再有下次你運氣就沒這麽好了。
雲強嘴裏叼着煙咗了兩口,渾身上下都是冷汗,衣服都浸透了。臉上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憨笑,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使勁兒抽了兩口煙,最終還是疼昏了過去。
“沒事了,這兩天你們就好好伺候他吧,多給他弄點好吃的,另外傷口别沾水,還有,兩天之内不要讓他見陽光,我特麽這兒還有傷呢,誰管我呀?走了!”馬程峰這一宿可是累壞了,背上的傷口又重新掙開了,鮮血已經滲透了T恤,背後血呼啦一大片。他挺着背傷與小曼上了馬,重新回了營地那邊。
要說雲強這小子命是真大,身體也是壯,不出兩天,自己騎着高頭大馬就從診所裏跑了出來。後邊還牽着兩隻小肥羊,直說要報答馬程峰。
兄弟二人坐在廣闊的察哈爾大草原上一邊啃羊排,一邊把酒言歡。兩個姑娘迎着夕陽翩翩起舞,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惬意的氛圍。
“兄弟呀,這回是多虧了你呀!哎呀呀!你和小那咻真是我的福星呀!每次隻要有你倆在,我雲強總能大難不死·哈哈……我看日後你倆也趕緊入夥了吧,雖然我們察哈爾沒有你們熱河的高樓大廈,可你瞅瞅,我們這廣闊的草原美不美?不比你們做城裏人強多了呀?”雲強心大,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還惦記着拉馬程峰入夥呢。
馬程峰笑道:“那我倆來了,咱是誰當家呀?”
“那……那……嘿嘿……都是自家好兄弟,誰做當家的不一樣啊?”雲強憨笑着。
“你少跟我來這套,你小子現在是智商見長了,還行,沒傻透腔。多謝美意了,我現在是真厭倦了這血腥的江湖,到處都是套路呀!真累!”馬程峰仰面朝天倒在青草地上說。
正這會兒功夫,牧場大門開了,兩個老馬匪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