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天月,你這位朋友挺有意思的。他跟其他江湖人不同,倒是有情有義。如果他能好好念書,我倒是希望也有像他這麽有膽識的學生,到時候可就是衣缽傳人咯。”莫那婁教授看着馬程峰遠去的背影唏噓說道。
“喲,老師您這麽說話我就不愛聽了?咋個意思?您可是學者呀,難不成您還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天月難道就不是您的衣缽傳人嗎?您是瞧不起女性呀?還是瞧不起我們搬山道人呀?”楚天月已經戴上了白手套,正在檢查倒在地上的那具契丹女巫的屍體。
莫那婁教授這人跟其他搞考古的學者同行不同,他這人不拘小節。搞考古的和江湖上的盜墓賊向來是勢不兩立的,一個爲利,一個圖名。一個是官盜,一個是散盜。其實歸根結底無非都是挖墓,隻是有的名聲好聽,有的臭名昭著而已。
莫那婁教授當然也對盜墓賊嗤之以鼻,不過盜墓賊跟那些真正有手藝的江湖人是截然不同的。比如盜墓四脈中的摸金,搬山,發丘。人家這些土夫子可不是以搗毀古墓爲目的,而且那些盜墓的本領都是傳承了數千年的手藝。别看考古專家有現代儀器和發掘機械支持,但碰到一些棘手的古墓還是不如人家盜墓四脈。
這麽多年來他也跟這些土夫子合作過,當然,這中間得有個媒介,媒介就是董三立,沒有盜魁做中間人,他可不敢随随便便就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盜墓賊扯上關系。不過自從身邊有了楚天月這個學生後,這麽多年來走南闖北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所以,他對江湖人看法是截然不同的。
另外,盜門董家獨霸關東四省的古玩界,但凡是那些盜墓賊從墳窟窿裏挖出來的好玩應都必須由少魁爺無雙先過目。私底下,無雙跟莫那婁教授交情頗深,碰到什麽拿捏不準的貨色,他也要偷偷來請教人家。所以,他們其實也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數年前,無雙還小,那時候莫那婁教授就像破格收無雙爲學生,日後打算利用他們董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來振興吉生考古學,可卻被董三立一口回絕了。
從那以後這位教授就一直想找一位靠譜的衣缽傳人,雖然搬山道人後裔楚天月是不二人選,可她畢竟是女人,而且搬山道人本身也有詛咒,不得善終。
自從上次在火車上遇到了馬程峰,他就一眼相中了馬程峰,回去後不停地問楚天月這男孩的身份和來曆。
可楚天月卻告訴他:您想都别想,馬程峰這人别看平時話很少,可他這個人日後絕對是個狠茬子,其本領絕不亞于盜門少主,根本不可能爲國家服務。隻希望他别像那些民間的卸嶺力士一樣搗毀古墓就燒高香了。
“你的那位學識淵博的小美人對你可真不錯呀,第一時間就趕來救你?”回去的路上小曼一直對馬程峰嘀咕着。
馬程峰别看平時是個悶葫蘆,有時候脾氣還有點古怪,可對小曼,尤其是現在的小曼一直寵愛有加。她喜歡怎麽說就随她,畢竟自己欠了她太多,女孩嘛,哪一個不是争風吃醋的?
突然他勒緊缰繩回頭對兩個老馬匪道:“這幾天替我盯緊了這個考古隊,他們的動向随時向我通報。”
“峰哥放心,隻要他們敢動契丹墓裏邊的陪葬品,我們兄弟就讓他們這群戴眼鏡的知識分子先陪葬了!”都是胡子出身,出口成髒,整天就是打打殺殺,他們哪能理解馬程峰的用意呀!
馬程峰說拜托,人家剛救了咱們,你們就要宰了人家?就憑人家剛才救了咱們十來口子命,把裏邊的明器全都搬光了都不爲過。我是讓你們盯住了,如果他們要走,随時告訴我一聲,别整天打打殺殺的,都讓你們家大櫃給帶溝裏去了,打架殺人還傳染啊?
馬程峰的确有事想求莫那婁教授,隻是當下還不是開口的時候。這事非同小可,他想盡量避免節外生枝,尤其是被董家人知道。
回到牧場裏的營區已經是天色蒙蒙亮了。站在牧場大門口往裏邊一望……好家夥,這都趕上一片被戰争踐踏的廢墟了,到處都是盆瓦罐的碎片,醫務室的窗戶也都被打碎了,好幾十号馬匪團團圍着雲強。雲強滿臉是血,也不知道是他殺了人,還是被人傷的。
“這是咋地了?你們這是要暴動的意思嗎?大早上的不睡覺都幹嗎呢?”馬程峰跳下馬背沖進去喊道。
此時太陽才剛剛露頭從東方升起,初晨的刺眼金光晃在無遮無掩的牧場裏,恰好被那一排診所的小屋給擋住了一個斜角,雲強就站在陰暗面裏。他渾身肌肉暴漲,雙眼中血紅一片,呲着牙咧着嘴,那幾顆小尖牙看着就讓人膽寒。
“快!别讓他曬到陽光,先想法子捆住他!”馬程峰命令道。那二十多号馬匪再加上自己帶回來的十來号人齊齊上陣,可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靠近雲強的。
雲強号稱草原獵鷹,别說現在了,在他十五歲開始整片察哈爾草原就沒碰到過對手。如今一身蠻力有增無減,這要是誰敢先靠前,估計都得被他一炮子就把腦袋瓜子呼扁了。
“雲強,你堂堂七尺高的漢子,難道連自己的肉身肉控制不了嗎?多大點事啊?不就是讓大粽子啃了一口嗎?咋地?大好的清純不要了?難不成你要淪爲惡魔嗎?你看看,這些都是你手下的兄弟,你好不容易才得到董老爺子的器重!你要是條漢子就給我乖乖地坐下!”馬程峰沖上前來不懼雲強的異變,指着鼻子沖他吼道。
“額……啊!!!!”雲強張開大嘴怒吼着就要咬他,幸好小曼及時把他拽開了。
“這家夥屍毒攻心了,必須趕緊救他,快,都别看着,你們這多人還怕他嗎?趕緊給我捆上,否則你們家大櫃可就真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