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佟四喜此來秦嶺到底所爲何事?你最好老實回答,我不想讓程峰再犯殺戮。”小曼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給他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塵問道。
“這……不是小的不交代,老闆的事,我們這些手下人不好過問呀!不過……不過老闆交代過,擒住你們後如果有機會殺,就穿上喬家人的衣服動手,如果沒有機會,那就盡可能拖延時間,明日日出之前不能讓你們進入捆仙洞。”
馬程峰冷冷笑了一聲,他心道,就憑你們這些人還想攔住我?我殺你們根本不用親自動手,一隻小狐狸精都把你們要吓尿了,佟四喜雖然有錢,可手上能用的人卻沒有幾個。想跟董三立鬥怕是沒有底氣喲。
老瞎子點了點頭:“很好,這就對了嘛,都是同鄉人,在這數千裏之遙的秦嶺能相遇也是緣分,算了,看你這麽誠心,就走吧。”
那人感恩戴德,給老瞎子下跪連連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一溜煙似地逃進了林子裏。老瞎子悶哼一聲,又豈能把他放回去報信?那不是等于自尋死路嗎?
“小狸姑娘你再跑一趟吧。”老瞎子當着其他人的面并沒有說明。常小曼一直不讓他們随便殺人,殺的人越多欠的債也就越多,是要損陰德的,這種勾當還是讓胡小狸做最合适。
“哦,哎喲,又是我,又是我,每次都是人家!”胡小狸一邊埋怨一邊跟了過去。
胡小狸想殺人還用動手嗎?隻需變幻成自己的獸形态,光是吓就能把一個大活人的魂魄吓掉了。山野中到處都是孤魂野鬼,隻要三魂掉了,立刻就有那些孤魂野鬼過來捕食找替身了,所以就算那家夥死了,也跟胡小狸沒關系。
小狸走後,馬程峰就問老瞎子爲什麽佟四喜盡可能想拖住咱們呢?他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以他和喬家的這些手下人想攔住自己根本不可能。
“哼哼……這不明擺着嘛,麻子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算的應該比我更準,所以,咱們必須要搶先一步。”老瞎子說。
麥積山後的半山腰上,燈火通明着,到了這裏已經再不用胡小狸帶路了,遠遠的就見山中火光傳動,十幾個星星點點圍着一處石洞前閃爍不定。
這群家夥雖然都帶着槍,不過在這月黑風高夜中,馬程峰才是主角,他是暗夜中的精靈。
“程峰,不許殺人知道嘛?你不是無雙,殺人是要折損陽壽,禍及子孫的。”常小曼爲他披上了避塵衣鬥篷囑咐他說。
“知道了,隻要他們識時務,我絕不爲難他們,你們幾個現在這裏等我倆。”馬程峰系緊鬥篷,帶着胡小狸潛入無盡的黑夜中,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嘿嘿……真是越來越像了。”老瞎子靠在一塊巨石後,叼着老眼袋小聲嘟囔說道。
“前輩,您說什麽呢?像什麽呀?”常小曼問。
老瞎子笑道“說你呀,五姑娘,你可是越來越像個絮叨的老娘們咯,嘿嘿……怎麽着?這麽着急就要嫁給我們程峰做管家婆啊?”
“哎呀!您老嘴上積德,都這麽大歲數了,咋還愛扯閑話?沒個正形,讨厭!”常小曼羞答答地低着頭再不與他多話,至于人家老瞎子是不是這麽回事,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咯。
想來,半年之前,常小曼還是學校裏的大姐大,什麽時候想過自己會在一個男人跟前整日絮絮叨叨?高傲的校花性格正在一點點改變,也許曾經任性過,也許曾經傲慢過,也許曾經張揚過,不是不想改變,而是沒有人值得她去改變。女人就是女人,哪一個女人不想找到如意郎君一輩子做他身邊的小女人呢?
胡小狸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杈子上,低頭看了看捆仙洞洞口的那一群打手,這群家夥都是些烏合之衆,一個個根本就不願意往洞口邊上靠,若不是佟四喜和喬遷有言在先,他們早就撒丫子跑了。這捆仙洞裏邊陰森可怖,鬼哭狼嚎,好似人間煉獄一般。他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不是抽煙就是閑扯淡,消耗着無聊時光。
“程峰,好多人哦。”胡小狸回頭對馬程峰說。
可一回頭卻發現,馬程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不是馬程峰消失,而是他身上穿着避塵衣,隻要貼着一個地方站定不動,立刻就與依附之物混成一體,真假難辨,就連小狐狸也認不出來。
“嗬喲,你都跑……那……那人家也走了!拜了個拜。”
“走個屁!我在這兒呢!他們人太多了,咱得想法子先引開一部分,喬遷的人都是烏合之衆,應該沒什麽戰鬥力,你看那幾個,挎着沖鋒槍的家夥,那幾個說話動靜都是東北口音,估計是佟四喜的了,就他們幾個有戰鬥力,去,想法子迷暈他們,剩下的我來。”
“呀呀呀,又是這種勾當,每次都叫人家做壞事……”胡小狸嘴裏嘟囔着,縱身一躍,輕身如燕地從半空中瞟了下去,她的身體被月色一照立刻溢出一股妖氣。
“大哥,那邊有個人影?”立刻有人發現了他。
果然,喬遷的人不願意聽從佟四喜手下的差遣,依舊癢癢不睬,隻有佟四喜那十來号人端着槍跟着胡小狸的倩影追進了林子裏。
林子裏,呼啦下刮起了一股妖風,那大風簡直是飛沙走石一般,并且狂風之中隐約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這群家夥吸進鼻子裏,立刻左搖右晃,不大會兒就倒了下去。
洞口這邊幾十号人還沒有半點察覺,馬程峰從天而降,靈活的身手讓他落地後立刻就隐藏在了草叢之中,他天生就是在詭夜中行事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