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沒多想,腳尖點地縱身一躍,嗖地下就蹿了上去。很顯然,黑子對陰氣重的地方情有獨鍾,銅人頭頂的區域并不寬敞,也就是半米,它見馬程峰蹦了上來,竟呲牙咧嘴地沖馬程峰嗚嗚咆哮,張開爪子就要撓它。
動物都有野性,哪怕是寵物貓狗也都有無法馴服的獸性,一般人都沒有留意過,比如,貓狗在吃飯的時候輕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連主人也不行。還有,這些寵物尿尿都會用爪子扒土掩蓋氣味,這都是獸性。黑子是月影烏瞳獸,它本身就跟普通的家貓不同,一身的野性,它有自己的空間,有的時候就連主人那咻也不敢打擾它。
小家夥現在已經把雍王銅人的頭頂當成了自己的巢穴,十分享受這裏的陰涼感,見有人蹦了上來,自然是不允許的。别看馬程峰本領高強,可他卻對黑子十分忌憚,這小家夥,牙尖嘴利,速度快如閃電,那爪子能輕而易舉地劃破世間任何東西。
“别介……黑子别激動,我不跟你搶地兒,别叫,乖,要不然等回去我可告你的狀哦。你别忘了,你這次的任務可是保護我,而不是殺我,快收起爪子。”馬程峰就差叫它貓爺了,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黑子的暴躁情緒安撫了下來。
馬程峰就見銅人頭頂正中間有幾個血紅色的字符,上邊的血迹早已幹涸無法抹去,就好像電視裏演的,如來佛祖把孫悟空鎮壓在五指山下的那張奇怪符咒一樣,上邊的血字都是梵文,他一個都不認得。
“有血符!應該是這幾年被人畫上去的。”馬程峰說。
“哦!原來如此呀!到底是天下第一金點師,隻需動動小手段,就能改變壺口風水勢頭,老夫自愧不如呀!”
“沒那麽誇張吧?幹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就是血符嗎?抹了就是。”馬程峰對陰陽之事是一竅不通。
老瞎子告訴他,這可不是普通的血符,這血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取自冰龍,這張血符畫上去的時候就已經瞬間幹涸了,别說你抹了,就算是用硫酸都無法腐蝕。冰龍的血已經玉化了。
“冰龍?”馬程峰腦袋裏不停地回想着,好像《盜經》中也曾提到過這種生活在地脈縫隙中的稀有生物。其實這小東西應該屬于一種瀕臨滅絕的蜥蜴,因爲常年生活在地脈中,所以渾身的鱗甲就退化了,通體都是銀白色的光滑皮膚,而且體内的血液冰冷無比,頭頂生有一隻獨角,它善會用這隻獨角挖掘。
因其長的枯死傳說中的獨角龍,所以又名冰龍。
冰龍早期是一種十分名貴的中藥,不過已經絕迹三百多年了。相傳,它體内的血液遇到空氣立刻就會玉化,觸手冰冷好似寒冰一般。
馬程峰伸手一摸,果然,那血咒上傳來一絲絲冰冷的氣流,也正因爲如此,黑子才十分喜歡這裏。一般的貓兒喜歡在暖和的地方曬太陽,黑子也不例外,不過黑子有其他貓兒不同的一面,如果遇到極陰之地,它則會沖上去把這地方占爲巢穴,然後吸盡地脈中的陰氣。黑子體内的陰氣越重,它自己的壽命也就越長。這是它的一種生物本能。
小家夥見馬程峰并不想跟它争奪這個舒适的巢穴也就放心了,它四隻爪子蜷縮在身子下邊,閉着眼睛,就這麽壓在血符下邊,喉嚨裏發出咕噜噜的動靜,看這表情十分享受。
“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咱倆還是不是好夥伴了?忘了咱倆并肩作戰的時候了嗎?有好東西是不是給好夥伴也留點啊?黑子接過,讓小馬哥瞅個仔細。”馬程峰伸手推了推黑子的大肥屁股。
黑子正享受着地脈中源源不斷的陰氣呢,根本不願挪開,就這麽死死壓在上邊不動彈。馬程峰也沒招,這又不是自己的貓,可是勸不動,萬一把小家夥惹生氣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事。這小家夥個頭不大,可戰鬥力絕對是BOSS級的。
“瞎子,是不是把這張血符抹下去就能讓壺口的風水恢複了?”馬程峰問。
“話是這麽說,不過……難呀!冰龍血是一種很特殊的液體,我以前也沒遇到過,你先用你的七星刃試試吧,看能不能刮下去。”
七星刃無堅不摧,馬程峰還沒遇到過世間有什麽物質能抵禦這把寶刀的利刃呢。隻是黑子一屁股坐在血符上不動彈,自己也不敢動硬的。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也該着,就在這時,突然就見石拱門外一個黑影閃了進來,馬程峰眼尖,下意識從袖子裏順出來一枚鋼珠就要打,那黑影不大,速度雖快可看似并不是沖他們來的。就好像是隻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洞穴中亂沖亂撞。
馬程峰長籲一口氣,原來隻是地鼠,虛驚一場。
貓該有的天性,月影烏瞳獸也全有。貓吃好之天經地義,黑子雖然是瞎貓,可耗子身上的那股味卻瞞不過它。就見黑子猛地睜開了一雙瞎眼,兩隻大耳朵豎在腦袋頂上隻擺動,它四隻爪子全都張了開來,嗖地下就從銅人頭頂上蹦了下去,那速度簡直就猶如一股妖風一樣了,都沒等馬程峰看清它的動作,它已經把那隻大肥耗子叼在了嘴裏。
貓兒都有自己的野性,這些野性未訓的貓兒吃東西的時候是都要找一個背人的角落躲起來,生怕有人搶走。黑子叼着大耗子就跑到了一尊石俑身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那大耗子死的也夠冤的了,看那個頭估計也活了十幾二十年有餘了,偏偏好奇心作祟,見這兒有個洞就鑽了進來,這哪裏是鑽洞啊?分明就是鑽進了黑子的嘴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