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伸手拎起他道:“你是打算死在僵屍嘴裏呢?還是現在就死在我刀下?”
馬程峰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殺氣,平時在學校裏還好,可一旦行走江湖,旁人一打眼就能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胡子。那老漢吓的趕緊站起身來哆哆嗦嗦地打着手電走到了前邊。
“嗬喲,程峰你好兇哦,伯伯都吓壞了。”小狸挽着他的胳膊說。
“是啊程峰,這老伯隻是有點貪婪而已,你别吓唬他了,普通莊稼漢也不容易。”小曼也在一邊勸道。
馬程峰最近這幾個月的變化是越來越大了,對姑娘們越來越有人味了,但對其他人卻顯得格外的冷漠,冥冥之中,好似骨子裏的那腔熱血已被喚醒。這才是真正的馬程峰,一個老胡子的後代。江湖上哪有那麽多個善人?善人也不能立命于江湖。
至于馬程峰到底算好還是壞,那不是誰能說得清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老瞎子笑了笑沒有說話,在他心中,馬程峰理應就是這樣。
“老哥哥,别怕,世上哪有什麽僵屍鬼怪呀,都是人們心中惡念作祟,俗話說,邪不壓正,你看,咱們這麽多人,就算是秦嶺裏邊真藏着什麽鬼怪,估計也不敢靠近。”老瞎子安慰他說。
“哎喲喂,不是我老漢危言聳聽,我們秦嶺麥基山中确實是有僵屍啊,以前,我爹都親眼見過呀!一到了晚上,那僵屍就會從山中石窟中飛出,站在山崖上吐納日月精華,他長的就跟天王爺似的,足有兩米多高,身上的铠甲都泛着金光呢!”他越說越邪乎,描述的就跟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也難怪這老漢害怕,但凡是座大山,隻要有些曆史,民間多會有山嶺中的奇聞怪談,至于這些怪談傳說到底從何而來,他們自己都說不清。但是,自古以來,山嶺龍脈之中的确很容易滋生僵屍,因爲龍脈本就是地氣,尋常屍體埋在龍脈之下,借助浩然地氣可千年不朽,何爲僵屍?不就是千年不化嗎!
老瞎子早些年,是盜墓團夥中的老賊,雖然現在一雙招子是瞎了,但嗅覺十分靈敏,剛才進了山谷中,就已經嗅到空氣中那股涼飕飕的氣息,那不是尋常的山風,而是陰氣,從墳窟窿裏刮出來的陰氣。
“老哥哥,我聽說你們秦嶺裏邊有座仙人崖對吧?”
“對對對,就是仙人崖,我們當地有人放羊就曾在仙人崖上碰到過那金甲屍王呀!”
“仙人崖距離麥積山有多遠啊?”老瞎子又問,好像對仙人崖很感興趣。
他說,仙人崖屬于麥積山的後山,過了麥積山是伏牛嶺,順着伏牛嶺過去,大概走個一百多裏就能見到仙人崖了,仙人崖屬于麥積山最高的山峰。
老瞎子暗自點了點頭,又問了下現在的時辰,然後催促馬程峰趕緊趕路,一定要在子時之前到達半山腰上的那座道觀。
“此處地形有些複雜,看這風水勢頭,八成山嶺中的确藏着邪祟,今晚咱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先在道觀中休息一夜。”老瞎子吩咐說道。
秦嶺山勢險峻,看似就在眼前的道觀,真等走到了,已經是兩個多鍾頭的事了。
殘破的石階上長滿了青苔,蜿蜒着延伸到山腰下,擡頭望去,整座道觀被一層淡淡的紅暈所吞沒。老百姓管這叫仙氣,其實也就是霞光。半山腰上,采光較好,而且角度更偏向西邊,太陽從西邊下山,雖然已是深夜,不過西邊盡頭處依舊露出一抹隐隐的光彩。
這道觀已荒廢多年,老漢說他小時候就不曾聽聞有人來這裏上香。秦嶺腳下的老百姓都知道這是座古觀,不過因爲它身處秦嶺深處,臨近仙人崖,平日裏根本無人敢來上香。
道觀前的山坡長滿了枯草,枯草叢深處虛掩着一道古色古香的石門,石門上是拱弧,上邊雕刻着傳說中九天神獸。
“程峰,觀門沖着什麽方向?”老瞎子問他。
馬程峰說,是石門,沖東南方。
“東南方?這就不太對了,去,在西南角點五炷香,看香往什麽方向飄。”老瞎子把香遞給了他說道。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心道,這裏是道觀,又不是古墓中要升官發财,怎麽好端端在西南角燒香?這老瞎子平時嘻嘻哈哈,從不見他如此謹慎,今兒是怎麽了?難不成這古觀中真有什麽說道嗎?
“哎呀,快去快去!别誤了時辰,這樣的道觀子時之後就不能進活人了。”老瞎子顧不得跟他解釋催促道。
馬程峰不懂這裏邊的陰陽禮法,隻好照做。隻見,五炷香點着了,插在黃草叢中的西南角落裏後,其中最右側兩根和最左側一根着的比較慢,中間兩根燃燒的速度極快,不大會兒功夫就燒掉了半根,半山腰上平靜無奇,并沒發現有大風,但這五根香燃起的香氣竟然毫無方向感可言,朝着四面發放散去。
“嘶……怪了……”馬程峰蹲下身在觀前奇道。
“是不是右邊兩根和左邊第一根着的慢,中間兩根着的特别快呀?”老瞎子好像早就預料到了。
“你咋知道?這裏邊有什麽講究嗎?”
小曼攙着老瞎子對馬程峰說:“你仔細想想,這可不就是老百姓常說的三長兩短的征兆嗎?看來今晚咱們恐怕要遇到麻煩了。”
“你瞅瞅,你呀,都不如小曼這丫頭精明,那眼睛是白長的嗎?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躲不了,沒時間了,程峰,你把最靠右邊那根香掰斷了,然後在道觀門前埋了,再點六根蠟燭,然後用石頭把這六根蠟燭圍上,記住,西南角給我留個缺口,要不然,咱六個今晚上可是沒處跑了。”老瞎子又吩咐道。說完,他就帶着其他人陸續從這扇古老的石門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