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對古玩這行當不太了解,回頭看了看常小曼。
小曼說這對镯子是不錯,不過年代過于久遠,又是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怕是常人帶了對身體有異,不過這沁色着實是漂亮,若是找人盤上一陣子時間,興許能賣上好價錢。
古玉在懂行人的眼中,絕非沒有半點價值。玉石的沁食性很強,跟什麽東西放在一個環境時間長了,便會也生出其周邊物質的沁色和内芯。
但凡古玉想出手賣個好價錢,懂行的人都會專門花錢雇傭盤玉的。這裏邊說起來學問可不小。據說,這從水裏邊撈上來的古玉,最好是18歲以下的大姑娘,用她的小手去盤,啥叫盤玉呢?就是放在手掌間不停的把玩,用人本身的活氣和血氣使它重新煥發一層新的光澤。
據說,這盤玉的大姑娘還必須是處子之身,隻有處子之身的氣血才是最潔淨的。當然,這裏邊說法更多都是古玩市場裏的謠傳,至于真僞嘛,恐怕經不起推敲。畢竟這法子過于邪性,誰也不知道,這樣盤出來的古玉,對盤玉人本身有沒有傷害。
馬程峰取下這對玉镯,暫時放好,回去了想出手還得找湯疤子或者李大海,他們都是玩這些文玩的高手,放在自己手裏什麽寶貝也是一文不值。
電拖船靠岸,三人跳上河灘,這次沒有讓水耗子也一起跟去。這小子沒啥本事,隻是張着個能說會道溜須拍馬的嘴,到了這種地方,遇到了什麽危險,光靠嘴皮子可救不了性命。
江南山區多蛇,水耗子在岸邊找了根竹子,用竹子扒開灌木叢,不大會兒就擒住一條小花蛇,這蛇無毒,是水陸兩息的。他又摘了幾根龍尾草給馬程峰。
“峰哥,兩位姑娘,那小的就在岸邊等你們,祝你們好運。”
那古墓石洞内,還似昨夜來時沒什麽變化,洞内陰森,四壁均是彩色壁畫。行至一段後,又在腳下發現了昨夜那具古屍化成的那攤清水液體。
隻是清水中的那尾透明小魚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昨天晚上他們一直走到這裏,就被岸邊的撞擊聲給引了回去,按照老瞎子算到的,其實賈小二應該就在他們前邊不遠了。
三人順着石洞古墓繼續往裏走了能有十分鍾左右的功夫,前邊卻已到了盡頭處,盡頭處隻是一個清水潭,水潭深不見底,好似是通着地下水脈。
“奇怪,已經到盡頭了呀?難道瞎爺算錯了嗎?”常小曼問他。
“應該不會,以我對老瞎子的了解,他這人雖然平時愛偷奸耍滑,不過應該不會騙我,再說了,他現在是有事相求,巴不得咱早點把賈小二帶回去,好趕緊動身去陝西呢。”
話雖如此說,可這石洞已經到了盡頭了,再怎麽找出大天去也沒半個人影啊?
程峰說,這石洞怎麽看,怎麽像是個古墓的布局,既然是古墓,咱們怎麽一直不見主墓室和棺椁呢?我看這裏邊應該還有其他學問。
胡小狸走近,微微欠身聞了聞那清澈的水潭。“這底下是空的,可能下邊另有一片天地。”
常小曼問她:“小狸,你确定?水潭下邊還能有什麽空間?這可不是枯井呀,下邊都是水,怎麽會有墓室呢?”
程峰說:“小狸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盜經》中曾經提到過,江南一帶的古人有一種很特殊的喪葬習俗,叫***在一些特殊地質結構下,水潭下四通八達,有許多暗洞,暗洞内可能通向其他石洞,就像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條石洞,走到盡頭後就看到了水潭。那麽這樣的洞穴很可能不止一個。”
但問題是,就算知道下邊水脈連通着其他洞穴,他們幾個都不會水,别說潛下去了,最多也就能浮起來算不錯了。
東北人給人的感覺是好面子,愛說大話,凡事喜歡搶先,怕讓别人瞧不起。可碰着這種事,甭說馬程峰了,恐怕換成别的東北人也沒幾個願意靠前的。東北大江大河少,而且夏天溫度也不高,冬天極寒天氣可冰封江河,所以,東北人接觸水的時間也就不長了。
不像江南長大的孩子,從小生活在水邊,善識水性。要不然現在遊泳運動員咋是大多出自江南水鄉的孩子呢?
胡小狸說你倆不用愁了,我下去便是,不就是把賈小二抓回來嗎?
“小狸,你認得賈小二嗎?”
“啊?不就是個人嗎?跟你年齡差不多呀?”胡小狸詫異道。
馬程峰都有點不知道自己爲啥要問那句話了,是啊,如果說這下邊就是座古墓的話,恐怕除了賈小二外也沒别的活人了吧?該不會認錯的。
“那你當心啊,還有,你也别吓到人家。”
馬程峰看着胡小狸優美的跳水姿勢,不知爲何,心裏總覺得不那麽托底。
“你絕不覺得小狸這兩天習性有點變了呀?”
小曼說自然是因爲她吞了那顆大魚眼睛,那東西肯定也是個什麽寶貝,不過現在看來,她的秉性并沒有變,她會水不是也挺好的嘛。
二人沒等說幾句話呢,下邊嘩啦一聲,胡小狸的小腦袋從水下鑽了出來,她咔吧咔吧眼睛,最裏邊還叼着一條小金魚。
“對不起……我迷路了……我再去。”
氣的馬程峰撿起石子甩了出去,把她重新趕走了。“擦,你能靠譜點嗎?多大的水脈呀?你才下去幾分鍾啊,就迷路了?”
胡小狸吃了那大魚眼睛後水性可是真不錯,簡直就是鐵肺,潛入水下半個鍾頭不喘氣都沒問題。隻不過……她是狐狸不是魚。
十幾分鍾後胡小狸的小腦袋又從水面下鑽了出來,這一次,她右手下邊好像拽這個人影。她把水下的人往上一推,隻見手中的确是扯着一個年輕男子,男子穿着一身西裝,臉面慘白慘白的,這種白有些誇張,根本不像活人該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