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漢水河兩岸就經常有傳說鬼船出沒。
聽說尤其是在巫山峽谷這片危險水域裏,早些年,總有漁船誤入這片水域,然後就再不見出來。若幹年後,寬闊的水面上偶爾就會看到一條條幽靈一般的小船在迷霧中進進出出。
這些鬼船誰也無法靠近,隻要活人一靠近,它立刻就會消失進霧氣之中。
“這條船上有血迹,看來,船裏的人兇多吉少了。”小曼用手電筒晃了晃說道。
“甭管是鬼船還是幽靈船,這對咱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碼船上有多餘的船闆子,咱可以弄下裏補上電拖船的缺口,也不用拆東牆補西牆了。”馬程峰縱身一躍,蹦上了那條滿是血迹的鬼船。
鬼船船艙中,一股股陰冷的寒風從他背後吹了過來,讓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我看這船裏有古怪,你還是别進去了,就在甲闆上先弄下來幾塊木闆吧。”小曼十分謹慎。馬程峰點了點頭,用七星刃,砍斷幾塊木闆扔給賈老漢,讓他用萬能膠趕緊堵住電拖船觸礁撞擊形成的缺口。
忙活了能有兩個多鍾頭,電拖船總算是不漏水了,不過油箱裏的油幾乎是所剩無幾了。看來就算想回去也開不到靈州那片了,隻能開出巫山峽谷後,趕緊就近停下。
姑娘們幫着賈老漢收拾舊船,紛紛拿着水桶幫他把灌進船艙裏的水往出打。馬程峰站在那艘鬼船上還是不停地回頭張望着船艙。
船艙裏有幾級木頭台階,船艙處于船底部,從這個角度什麽都看不清。
這小船處處透着詭異,可越是神秘,馬程峰就越耐不住自己的獵奇心,總想進去瞅瞅船艙裏到底藏着什麽。當年這裏的漁民是因何而死的。
他一步步走到船艙前,掀起了被血迹染紅的簾子,剛好探身進去,這時就聽身後傳來了馬達突突突的動靜裏。賈老漢已經修好了電拖船。
“程峰,快上船!”小曼喊道。
馬程峰無奈,隻好跳了上去,暫時不去管這條鬼船。
他們自從靠岸,到現在,也是折騰了大半宿的時間了,此時正是淩晨四點,早已過了漁民們所忌諱的午夜時分。
雖然河面上依舊起了一層濃霧,不過好在并無其他怪事發生,電拖船以最快航速行駛在水面上,很快就開出了巫山水域。一路上沒有人多說半句話,當然,胡小狸不算人,她自己跟發神經一樣嘀嘀咕咕。常小曼後來問她在嘀咕什麽,她說小猴子不講信用。
眼看着就要沒油了,迫不得已,賈老漢隻好在就近的一個小漁村靠岸了。
這小漁村屬偏遠地帶,距離漢水下遊的靈州都還有五六十裏地,此處交通閉塞,老百姓世世代代都以打漁爲生。淩晨六點多,外邊已經大亮了,有勤勞的漁民已經下水開始打第一網魚了。有的就問他們是從哪回來的怎麽在這裏靠岸。賈老漢實話實說,是從巫山流域回來的。那些漁民一聽,立刻不再多問半句,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
千百年來,他們是唯一可以從那片水域中安全回來的人。冥冥中好像真的有合神保佑他們。不過咱書中暗表,保佑他們的卻不是河神,而是胡小狸肚子裏的那玩應,至于那到底是個什麽,慢慢再說。
加油還得一段時間。楚湘雲就跑到了小漁村村頭的供銷社裏,供銷社有電話,可以給他爹打個電話報平安。
而馬程峰和小狸小曼兩個姑娘則找了戶漁民家,花錢買了點酒菜,一邊吃喝一邊閑聊。
“看來咱昨晚上是白折騰了?受人之事衆人之托,我馬程峰可不想做言而無信的人。還有你,胡小狸,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能找到屍體的嗎?怎麽咱就這麽回來了?真不仗義。”馬程峰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呀!你又怪我,又不是我讓你們回來的,有本事今晚你再陪我來呀!我多抓幾隻小猴子讓他們下水找屍體。”
馬程峰說你那些小猴子不靠譜,就算真給咱撈上來屍體,估計也都是上千年的古屍了,水下的屍體可不少,全都是古越人的懸棺古屍。看來想找回老賈他二兒子的屍體咱還得想其他法子。
“可是不是已經過了頭七了嗎?找回來他的魂魄也不能轉世投胎了呀?”常小曼問。
“你别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老賈昨晚上都吓懵了,這話以後你也别說了,要不然他心裏不好受。其實,這些事本就是做給活人看的,人死後到底有沒有輪回,誰也說不清楚!他心裏能好受點就行。”馬程峰歎了口氣說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老賈可是太不争氣了,他本以爲,爲了自己的親兒子,老賈就是連命都能豁得出。可昨晚上咱們到了巫山流域後,老賈立馬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呢?心裏哪裏還想着自己兒子的屍體?恐怕心裏一直祈禱着讓河神老爺保佑他能活着回來吧。
“等他一會兒加完油回來,我是得好好說說他了,怎麽有他這麽爲人父母的呀?”常小曼搖了搖頭苦笑道。不過他這樣也好,若不是昨天馬程峰看他可憐,也不用考慮楚湘雲的面子了,現在,是他自己不想去找的,就怪不得别人了。
這邊他們幾個正說着話閑聊,突然,馬程峰遠遠地就撇見這戶漁村家小院的牆角上出現了一個十分神秘的符号。那符号是被人剛剛用紅油漆畫上的,像是個古老的文字,又像是少數民族的圖騰符号。
好像是個耗子的圖案,不過這耗子威風凜凜,眼露兇光,就算是耗子,也是隻有骨氣的耗子。
“呀!大耗子……”胡小狸叫道“好可愛的大耗子,是誰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