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搭把手!”馬程峰喊她說。
馬程峰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屍體嘴上,全然沒注意到,這屍體的皮膚正在迅速發生變化,而且這種變化,可不是普普通通屍體腐爛的前兆那麽簡單了。常小曼隻見,那屍體臉面上的皮膚毛細血孔正在擴張,裏邊的汗毛以一種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生長着,而且,他的皮膚開始變成了黑色,這種黑是不正常的黑!就如同朽木一般。
“程峰……程峰,快停手!快停手!”小曼驚道。
“怎麽了?搭把手,先把寶貝拿出來呀?”馬程峰還在不停地鼓弄着。
“不對……不對,越來越長了!是……屍變!!!”小曼顧不得那許多,伸手強行把馬程峰拽了出來。
馬程峰毫不在意,說哪會有什麽屍變呀,這是屍體溶解腐爛的過程,你都說了,棺中的平衡已被我打破了,過不了多大會兒,千年的屍體什麽樣他就什麽樣了。
“哎呀!你怎麽那麽犟?你仔細看呀!”小曼急得大喊,手中的槍已經瞄準了棺中死屍。
那死屍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細軟汗毛,他的汗毛十分濃密,而且變成了白色。就好像是長了一層真菌似的。
很快的,就連他的胡須也變成了白色,更重要的是,他放在胸口處握着玉闆的雙手變成了死樹皮一般的叫黑色,而且雙手指甲修長而又銳利。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莫名的陰氣。
民間老百姓,管這些棺中詐起撲人的大粽子也叫僵屍,僵屍按道行也分爲幾個等級,什麽黑毛僵屍,白毛僵屍,紅毛僵屍……數不勝數,但那都是老百姓瞎起熱鬧亂講的。
古墓中的大粽子,按摸金校尉口口相傳,有兩種最爲常見,“黑兇”,“白兇”。其中黑兇最爲常見,也就是百姓口中的肉僵,這種僵屍因爲死前怨氣不散,隻要有活人陰氣靠近,就會詐起撲人,不過黑兇如同初醒的人一樣,形神較爲木納,隻要你别被他吓破了膽,倒不足以緻命。
最吓人的就是白兇,白兇一旦詐屍,那就是刀槍不入的屍怪了!他行如閃電,力拔山河,一旦遇到,盜墓賊就是九死一生,除非,會魁星踢鬥。
但白兇形成的速度比較慢,隻要開棺,外界陽氣被他吸入,立刻身上就會開始慢慢長出白毛,這需要一個過程,有經驗的盜墓賊見勢頭不對,是白兇作祟,會在他未詐屍之前,就一把火燒了他。
馬程峰看在眼裏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傳說中的白兇還真讓自己給碰上了。他不敢猶豫,趕緊就去找古廟四壁油燈,正殿中的油燈裏雖然也有燈油,但卻不是千年魚油。可馬程峰剛才哪裏想到會出這意外呀?燒神行太保的時候都給用了,現在,四周八盞油燈裏愣是一滴燈油都不剩了。
他倆這邊一個又一個尋找着古廟中可燃之物,可找了一大圈還是沒有,這廟裏沒有木頭,全都是用魚骨頭搭建而成的。
“小曼,你那邊有嗎?”程峰回頭喊道。
小曼這時候是在前殿與正殿中間那扇銅門前邊呢,馬程峰跟她的位置是相對應的,一回頭,恰好就看到那口石棺,石棺中,李開的屍體竟然毫無聲息的從裏邊坐了起來。他渾身上下已再不見漢服,全都被一層白色汗毛所包裹住。
“沒有啊!這幾盞油燈裏怎麽連燈油都沒有?要不我去前殿那邊把裏邊的燈油取出來吧。”在這暗無天日的古廟中,小曼打着手電筒隻能照在眼前的區域,并看不見身後那石棺中的異響。
此時,白兇大粽子竟從棺中坐起身來,隻聽得他的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動靜,他僵硬的脖子慢慢轉了過來,用一種空洞木納的眼神就這麽看着常小曼的方向。
“小曼快跑!”馬程峰大喊。
以前,不管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又或者是卸嶺力士,這些盜墓高手做買賣的時候可是從不把女人帶在身邊。因爲女人體内有陰氣,正好與古墓中的氣息一緻,倒不是說像動物一樣會引起屍變,而是一旦古墓中有什麽冤魂厲鬼,或者大粽子詐屍,第一個遭殃的都是女人。所以,那些盜墓賊幾乎都不收女弟子。
此時,那白兇剛剛蘇醒,立刻嗅到了常小曼身上的女人氣息,竟從棺中跳了出來,朝着她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白兇别看身體關節僵硬,但行動速度極快,兩腿往起一蹿,一蹦就是三四米遠。
小曼不知身後有異,隻聽背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又聽馬程峰喊她快跑,趕緊側身從銅門縫隙中鑽了過去。
那大粽子本是心智愚笨之物,嗅着常小曼的氣息追去,見常小曼穿過了銅門,也沒命似地撞了上去,銅門隻有一道縫子,下邊用鋼珠掐住了軌道。這縫子不大,馬程峰和常小曼還算勉強能過去,換旁的成年男子再想過去可能難了。
隻聽得嘭地一聲,那大粽子重重地撞在了銅門上,撞擊的力量極大,震的地下魚骨廟都爲之晃動不已。
馬程峰緊随其後,腳尖點地,噌地下蹿了上來,他高高躍起,索性蹦到了大粽子肩上,以雙腿死死夾住了他的脖子,揮起七星刃就要往他腦袋上戳。
白兇的邪惡可是名不虛傳的,那家夥力大無窮,未等他在自己脖子上站穩,身上猛力一抖,張開右臂,抓住馬程峰的左腿重重地就把他甩了出去。
這股勁兒太大了,馬程峰的身子飛在半空中隻覺得耳畔風聲都呼呼作響,這要是撞到洞壁上,估計後脊梁骨立刻就得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