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怎麽發慌呢?”馬程峰捂着胸口說道。
“很正常,咱們又不是摸金倒鬥的老墳耗子,棺材這玩應誰都知道不吉利,是成殓死人的,能不接觸誰也不願靠近。”
馬程峰躲在牆角,聞了聞氣息,然後點着了小煙吧唧了兩口,總算是把胸口裏那股沉悶的氣息壓了下去。
實際上馬程峰别看是得了《盜經》,但盜經中所記載關于摸金倒鬥的手藝實在太少了,除了馬老二自己的那幾門絕學外,剩下的就是些山野雜談異錄。他開棺,這手藝跟卸嶺力士差不多,都是靠外力,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可言。
馬程峰看了看那神行太保留下的銅牌,心中祈禱說,前輩,在天有靈保佑我倆逢兇化吉吧!誰讓您也沒留下什麽摸金倒鬥的秘籍,晚輩也就隻能當着您的面班門弄斧了。
外力開棺其實是最簡易的法子,棺材密封全靠一個棺材蓋,靠外力毀了棺材蓋也就是了。
不過這樣做雖然簡單,可危險系數也高。先不說這千年古棺中的屍體會不會發生異變,上千年的古棺封閉又這麽好,裏邊的空氣與外界空氣不同,屍氣,晦氣,或者還有水銀等毒物混合在一起,開棺的一刹那,全部會因爲内外氣壓瞬間被打破而湧出,那股氣息多半是有害的。距離最近的開棺者可就第一個“受益”了!
“小曼,蠟燭!”馬程峰招呼她說。
“啊,我知道!”小曼常年陪在馬程峰身邊,也了解馬程峰的習慣。
但凡開棺,必須遁尋摸金校尉留下來的規矩,趕緊在棺材西南角落裏點着了一根蠟燭。
馬程峰雙眼死死盯在蠟燭火苗上,隻見被洋火點着的蠟燭,火苗微微晃動了下,然後還是穩穩着了。倆人盯着看了好半天,見火苗并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你當心點!萬一裏邊的……”小曼提醒他說。
“我知道了,你靠邊!”
常小曼腦門上的汗一滴滴流淌而下,靠到牆角上,手裏舉着槍已經瞄準了那口石棺。
馬程峰拽出随身帶的避塵衣,用黑巾遮住口鼻。依舊先是把棺材蓋縫隙中的石蠟刮下來,然後雙手搭上往起使勁兒一擡……哎喲?還别說,這棺蓋很輕,就跟尋常木棺棺蓋的重量差不多,人力可擡。
他雙臂用力,頭頂青筋暴露,怒吼一聲,直把棺材蓋就給掀了起來。與此同時,他也捂住口鼻退後數步。
轟隆一聲,棺材蓋倒在了地上,激起了古廟中塵土飛揚。待塵埃落定,棺中依舊靜悄悄的,并無異樣。
“你當心!”小曼囑咐他說。
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的簡直難以想象,可能前清時候那位神行太保也隻是沒有一把如同七星刃般的利器,要不然這棺材也不會留到現在了。神行太保行事缜密,從不盜小鬥,能讓他盯上的,這裏邊要麽就是富可敵國的明器,要麽就是藏着天靈地寶。
馬程峰不敢大意,磨蹭着腳步,慢慢靠近過去,先是欠身往裏瞅了瞅。
隻見,棺中倒着的是一具男屍,這男屍大概四十多歲,身着一套漢服,雙手置于胸前捧着玉闆,這玉闆是什麽來曆呢?有人管它叫玉箋,就是咱們在影視劇中所見,古代官員,上朝時候,雙手中捧着的那個手闆,那手闆并非是裝飾物,一般都可記錄重要事件,大臣禀奏皇帝的時候,雙手捧着手闆,有的照着念,有的則能背下來。此物珍貴異常,就算是現在市面上,能保存完整的也不多。
北京潘家園,十多年前出過這麽件宋朝的玉闆,此物是一個三品大元所用之物,當年就賣了四萬多塊錢,可想而知當下的價值了。
男屍面容保存鮮活如初,嘴角下颚均有長須,他安詳地閉着眼睛,臉部表情十分自然協調,這麽看過去,根本就不像具死了一千多年的屍體,倒是跟活人沒什麽區别。
不過如果非說他哪裏不對勁兒的話……
這屍體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就好像剛蒸桑拿了似的,臉上,頭發裏,衣服中,全被水浸濕了。
“你看,我就說是窮鬼吧?就一張玉闆。”馬程峰歎了口氣說。
“玉闆?那可是好玩應啊!你别伸手啊!”小曼壯着膽子湊了過去,也看了一眼。
這玉闆之所以值錢,是因爲他有曆史價值。玉這種東西和其他古玩不同,古玉一般不值錢,尤其是從古墓裏邊順出來的明器,玉者身潔白淨,隻有剛出土的新料才會有光澤和玉潤度,古玉埋在棺中或者墳地下不知多少年了,它内裏的沁色就跟環境有關,跟屍體放在一起的,玉中會吸取屍體腐爛過程中的血水與屍氣,此玉又稱屍血沁,不詳!埋在土裏的則會浸入土色,沉入水底的,則會慢慢被水氣侵蝕,變成污黃色。因此,古玉的價值不高。
另外,玉闆的價值還跟上邊是否記錄某些古事有關。
陪葬的玉闆不可能出現死者生前上朝禀告皇帝的事迹,陪葬的玉闆跟那個不同,隻是說明他身份的尊貴而已,大多數上邊會記錄死者生前的重要事迹,以此代替墓志銘。
但這塊玉闆上光澤雨潤剔透,一個字也沒有,白的就跟剛出土的和田籽料似的,那白光都不是好架勢,骨子裏泛着一股陰邪之氣。
料想,這玉闆之所以沒有侵入屍體的腐血,可能是因爲屍體千年腐朽不化的原因。
“值錢嗎?”
“值!太值錢了!”小曼已經看的合不攏嘴了。
“可惜,咱現在出不去呀!有錢都沒地兒花。”
“先别碰它,你看,屍體保存完好如初,我覺得他嘴裏可能是又駐顔丹。”小曼分析說。
“駐顔丹?那可不是普通玩應,一千多年的古屍完好如初,恐怕不是普通的朱玉那麽簡單了,興許又是塊千年寒冰古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