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見這邊并沒有什麽發現,就把精力全都放在了那具盜墓賊屍體上了。
這人已經完全爛成骷髅架子了,詐屍是肯定不可能的,小曼壯着膽子走上前去,她小心翼翼地摘下屍體背上的包裹都不敢用力去碰,這具屍體癱倒在地上已經将近百年之久了,他耷拉着骷髅頭,全身的骨骼依舊保持着死前的狀态,一旦被外力觸碰,估計立刻就得散架子了。小曼本着對死者的尊重,嘴裏嘀咕着吉祥話,取下了他的小包袱。
打開一瞅,包袱裏邊可是什麽玩應都有,幾粒已經長毛的彈丸,短刀,繩子,勾子,蠟燭,冥币,還有兩張幹餅子。
“他既然有吃的,怎麽還餓死了呢?”小曼不解。
“是空氣,當初他進來的時候,外邊的那道磚牆也突然出現了,阻斷了他的退路,所以空氣流通不暢。”馬程峰分析說道。
屍體别看耷拉着腦袋,不過右手卻食指平伸放在腿上,看角度,他死前指着的就是那巨大的魚頭骨神像。好像是想用此法驚醒是什麽事。
“不用看了,這跟咱們以往遇到的情況不同,如果他死前是想爲後世那些同門的徒子徒孫指點出口的話,那他自己早就出去了。”
老盜墓賊留下的物件裏有幾粒彈丸,估計就是盜墓賊常用的閉氣丸,還有防屍毒的解毒丸之類。但都一百多年了,就算靈丹妙藥,長毛了也不能吃。
前殿中的空氣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稀薄了,馬程峰說咱倆千萬别緊張别害怕,調整好呼吸,盡可能放緩呼吸,降低新陳代謝,咱倆能挺一會兒是一會兒。
馬程峰已經心灰意冷了,這老盜墓賊打盜洞和分金定穴術如此了得,一看就是位江湖老前輩了,這樣的老墳耗子都被困死此處,他們二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看來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
“哎?程峰,你過來看,他腰上好像挂着一塊銅牌?”小曼奇道,伸手就把那塊銅牌摘了下來。
這小牌子跟上幾日所見,馬老二腰間挂着的那玉牌差不多。早些年間,江湖上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老前輩,都有這麽個小牌牌,其實就相當于現在的身份證一樣。别看現在身份證更易攜帶,不過對于那些江湖上的手藝人來說,一輩子能有這麽一塊象征身份地位的小牌牌那才是莫大的榮幸。
上兩天,如果馬老二給人家亮出了自己身份證,興許都不管用。就是他那塊玉牌,最能證明他身份的顯赫。
通常,這種證明身份的小牌牌都不是自己動手刻的,自己刻的那叫怎麽回事啊?得有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長者,受世人所認同的那種泰山北鬥親手給你刻字!這才是身份的象征!
這小銅牌上用隸書寫着四個大字“神行太保”!
“神行太保?嘶……我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呢?”馬程峰撓了撓腦袋。
小曼說,以前聽我小時候爺爺在世的時候跟我提到過這位老前輩,清朝末年時候,京津冀一代确實是有這麽一位的大号。
這裏邊說的神行太保可不是水泊梁山上的戴宗。咱這本雖然也是小說,但是,曆史上确實是有這麽一号人物存在的。
清朝末年時候,大國聯軍打進京城,大清江山搖搖欲墜,外有列強内有軍閥當道,正逢亂世,民不聊生。亂世出什麽?出枭雄!那時候的江湖才是真正的江湖呢!清末民初,乃是江湖上人才輩出的年代,最出名的就屬關東雙雄,一個是東北王張雨亭,另一個就是盜門的響馬王吳功耀!
放眼中國曆史,向來是成王敗寇,這史書都是當權者手中的玩物,世人所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實的,就算是正史,也多半被抹去了其真實性。所以,很多那個年代出來的大枭雄除了能從老人們的口中得知外,他們的英雄事迹早已被淹沒在曆史塵埃之中。
書歸正傳,這位神行太保雖沒有盜門魁首吳功耀那般傳奇,不過他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迹卻也在民間流傳許久了。
神行太保是他的綽号,包括吳功耀在内,都沒人知道他大号叫什麽。這神行太保,一來是形容他的行功了得,跑得快,犯了案子誰也抓不住他,再有,江湖上傳聞這老賊會遁甲術,就算把他囚禁在牢室之中,他也能遁去無形。現在看來,興許說的就是他的縮骨功了。
再有,他有一門很特别的手藝,就是摸金倒鬥。
神行太保是靠着摸金倒鬥的手藝名震江湖的,他的手藝據說是得了摸金校尉的真傳,而後,自己又從中總結出一些手藝,自創門派。不過神行太保這門派裏能人并不多,拿得上台面的,能讓世人記住的,也就是這位死在靈州河神廟遺址下的老前輩了。另外,有神行太保腰牌的,也僅此一人。後世并無傳承,以至今日門派凋零!
“原來神行太保說的就是他呀?難怪這門老手藝失傳了,敢情這老土耗子是死在這兒了!”馬程峰心生感慨,連神行太保這樣的摸金老手都死在這裏邊了,估計他倆是逃不出去了。
“不管怎麽說,此人與關東盜門淵源頗深,據說當年與盜魁耀公私交不錯,既然遇到了,我看咱們趁着還有口氣在,就把老前輩火花了吧。”小曼心善,說道。
馬程峰說理當如此。便用神行太保的一身黑衣包裹着他骸骨放到那魚頭骨神像前,又取了四壁上的油燈,把燈油倒在上邊。
“前輩,程峰能在此與您相遇,興許前生我們也有些緣分。你我一個是土賊,一個是飛賊,總算都占了一個賊字,程峰現在就送您一程,若是您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和小曼逢兇化吉!”他跪在地上給神行太保的骸骨磕了幾個響頭,然後劃着了火柴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