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以前常看的《聊齋志異》,聊齋裏邊寫的那些有情有義幻化人形報恩的漂亮女妖,大多就是體内結了陽丹的。
陽丹可救人治病,陰丹得陰寒無比,活人不可接觸,嗅其氣味,五髒六腑肝腸寸斷,魂魄立刻灰飛煙滅。
馬程峰跟胡小狸在一起之所以不受影響,胡小狸又能生活在人世間,體内妖氣沒有反噬其他朋友,那是因爲,她體内的金丹可不是普通山裏妖怪吸日月精華得來的。别忘了,她五百年修爲裏有三百年乃是陰陽玄道所賜,所以,陰陽玄道何等高人?那是半仙之軀。
所以,說胡小狸現在是妖精不爲妥當,她身上已有仙氣。故而,就算是常年陪伴馬程峰身邊行走于陽間,身邊碰到了降妖除魔的大法師,也無法辨認的出她的妖形。
“小狸,你看這個文字你認得嗎?”馬程峰把那個從羊皮卷上描下來的幾個古文給胡小狸看了一眼。
“不認得,好像鬼畫符一樣,不會是辰州的鎮鬼符吧?呀……程峰!你想殺狐狸!!!救命呀!!!程峰要用鎮鬼符殺狐狸了!!!”她又開始犯病了。
深更半夜的她這一嗓子嚎叫出來,許多寝室都亮起了燈。
馬程峰趕緊捂住她的嘴,照着她腦勺拍了一巴掌。“别犯病!你是不是虎?這是鎮鬼符嗎?就算是鎮鬼符,可你是鬼嗎?”
“哦,對哦,小狸是狐狸……不是鬼……可是我真的不認識哎。”
胡小狸活到至今,按日子算起來也有将近千年了吧?當初第一世的時候,就已經有200多年道行了,後來被那打傘和尚封印在了枯井下又沉睡了五六百年,算起來她若都不認得,恐怕這文字也至少超過千年了。
“你……你确定你真的認字嗎?”馬程峰又問。
“幹嘛不認字?我背給你聽呀?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得得得,你可别背了,我現在最讨厭的就是這首詩。看來這東西我還得另想法子了。”馬程峰歎了口氣。
法子不是沒有,去找火車上碰到的那位考古學家莫那婁教授應該可以解讀出來,不過此物非同小可,若是上邊真藏着個天大的秘密,到時候人家問他怎麽得來了,該怎麽答?另外,莫那婁教授在寬城子,不到玩不得以,馬程峰是絕對不敢再去董家地盤了。
第二天一早,學校走廊裏又傳來了那段同學們耳熟能詳的歌謠:“林中有隻小白狐……”
“胡小狸,你别唱了,快進來,今天考試!哼!你要是再不及格就把家長叫來吧!”老師拿着教鞭,敲打着講桌道。
學生最怕的事就是考試,沒有之一。縱然是班上的學霸對考試也有一種天生的懼意。同學們一聽,立刻低着頭不做聲了。
“老師,我家長是程峰,你叫他幹嘛?他才舍不得打我。”隻有胡小狸敢跟老師犟嘴。
考試是最枯燥,也是最刺激的,兩個小時答卷,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同學努着嘴夾着油筆一坐就是倆點,有的同學筆下如飛,不到一個點就交卷。
馬程峰天生是過目不忘的本領,别看平時上課少,可架不住耳聰目明,縱然不用開鬼瞳,也是超人般的遠視眼。一歪腦袋,旁邊的試卷就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從來不懼考試,最起碼不會不及格。
“嗬喲,好氣哦……肯定要不及格了,程峰要打我屁屁……”胡小狸托着腦袋有氣無力地嘀咕着。
自然的,胡小狸及不及格并無大礙,她一隻狐狸精上的哪門子學?無非就是覺得世上苦悶,想陪在恩公馬程峰上邊尋歡樂罷了。
狐狸天性喜盜,毫無任何規矩可言。胡小狸趁着老師把腦袋轉過去的功夫,一探身,竟把前桌張慧芳的卷子偷了過來,二話不說,唰唰唰就是一通寫。
“你!!!你個女孩子要不要臉?你看看班上有女生打小抄的嗎?你竟公然搶我卷子抄?”張慧芳本來就跟胡小狸不對付,此番哪裏肯借她抄呀?站起來就大嚷。
“胡小狸!你太不像話了!出去!給我滾出去!”監考的施喜儒老先生氣的胡子在嘴角上直打顫,兩教鞭就把胡小狸打了出去。
“呀呀呀……兇什麽兇嗎?不就是借我抄幾道題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切,小氣鬼!你永遠比不上小曼姐!你以爲你脖子上帶了個金項鏈就能跟小曼姐比呀?人家就算不穿金戴銀也比你美!”胡小狸不悅,嘴上口無遮攔,一邊往外走一邊也不饒人似的嘟囔着。
她不說馬程峰還沒注意到,張慧芳脖子上果然多了一條金項鏈,那鏈子還挺粗的,足有十克重。那年頭,金銀器貴的要命,誰家趕上娶新媳婦兒,才舍得給新媳婦兒買個幾克重的小金戒指。張慧芳一個學生,哪裏有錢買這好玩應?
中午時候馬程峰就問她金項鏈從何得來。張慧芳鼻子不是鼻子臉子不是臉子的,一副嫌棄的表情輕蔑地瞟了他一眼。
“切,怎麽?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土包子呀?不配帶金項鏈啊?是是是,你馬程峰了不起,是咱熱河的大英雄,俗話說英雄配美人,隻有常家五小姐配得上你。”
馬程峰歎了口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麽貴重的東西咱不能輕易要,你喜歡,我可以買給你,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呀!城裏人男人的心思你不懂嗎?”
“喲,合着你的意思就是我張慧芳就得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我還告訴你了,追我的都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了,你也不用自我感覺良好。從今往後,你最好少來招我,陪你的校花去吧!”說罷,張慧芳拂袖而去,校門外,一台豪車已經等了他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