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那黃仙姑的匣子?”
“對,小曼想知道那東西到底是吉是兇。”
“嗯……老實對你講,老夫也不知那裏邊裝着的是什麽。不過可以告訴你,程峰得此物絕非幸事呀!”
“此話何講?”
佟四喜說,一千年前,那黃仙姑陷入沉睡,肉身千年不朽,本就是怨念難消程峰與她已經結下梁子,此番黃仙姑冤魂不散取疑寶承應天命是自然而然的事,可程峰非要在中間橫插一杠,除非他命格夠硬,壓得住那邪惡的力量,否則必遭其反噬。
“那麽……那麽您呢?您就可取此物嗎?難道您不怕董爺怪罪?”小曼又問他。
二人一問一答,皆在棋盤之上,旁邊的那咻都聽聞不出。
“姑娘莫要亂講啊,我佟四喜的根始終是關東盜門,什麽時候也不敢做悖逆師門的勾當。我取此物其實也正是爲了獻給師兄,了去我師兄心中的一塊痛病。”其他話都是真的,唯獨這句話他不敢實言相告,一聽裏邊的水分就不少。
“那常姑娘以爲呢?呵呵……我說常姑娘,依老夫所見,姑娘跟程峰之間的關系……恕我直言,程峰命格極爲奇特,尋常姑娘怕是壓不住呀!”
“前輩不要胡言,什麽叫奇特?我們彼此都是好兄弟,什麽壓與不壓的?”小曼微微臉紅,心中念想飄到了九霄雲外,精力不集中立刻輸掉了棋局。
正要繼續攀談,試探彼此底細,不料,山中卻起了莫名邪風。
這股風好是陰冷,刮的那咻幾乎睜不開眼睛,等睜開眼睛時再去看,廟外站在霧氣中的那七具僵屍竟已經不在了。
“哎?你倆快看,那群家夥走了?看來果然是沒有耐心呀!”那咻喊道。
“哦?走了?嘶……”佟四喜心中生疑,擡頭觀瞧着天上的一片片雲霧。隻見天上的雲霧皆被惡風吹動,正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登時就遮住了頭頂的月亮,使得山頭上格外的陰森起來。
“壞了……定然是有東西在暗處相助妖屍呀!”佟四喜眉頭緊鎖說道。
“得了吧,你别危言聳聽了,怎麽着,非要顯出您老多神機妙算是不是?”
“哎呀!你這後生呀!速速去取殿中斷開的木闆堵住廟門。”佟四喜吩咐道。
那咻抱着肩膀狂妄至極說我可不是你那些豬狗手下,可是不會聽從你的差遣,要去你自己去吧!
佟四喜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你這孩子呀,不知深淺,還缺曆練,若是再不長點心日後遲早闖禍!
他已年過七旬之齡,扛着那沉重的木闆壓的都喘不過氣來,但也隻能自己扛着堵在了門前,又讓小曼搬來廟裏的香案以及碎瓦礫堵住,看了許久這才作罷。
他問那咻:“我來問你,天上雲朵如此濃密,是爲何?”
“要下雨了呗。”那咻癢癢不睬地答道。
“下雨又會如何?”他又問。
“這……你是不是虎啊?下雨……下雨收衣服躲雨呗?”
佟四喜淡淡一笑:“愚蠢之極!你呀你呀!”
那咻詫異地看着小曼,也有些不解,爲何他的手下綁了小曼,小曼還要聽從他的差遣幫他幹活呢?
小曼說:“那咻,你笨死了,若是一會兒下雨,雨水會把佟老闆寫在牆壁上的朱砂符咒沖掉,同樣,門外他撒的那些水也會沖散呀!”
“啊……哎呀呀……我……我……”那咻這才恍然大悟。
頭頂黑雲密布,眼看着一道道閃電轟隆隆地劃過天際而下。山野間哀風怒号,飛沙走石掀揚而起。
“小子,快去,趕緊把那幾個大石頭塊搬過來堵住門!今晚那群行屍必将撞門,萬萬不要讓他們進來呀!”佟四喜捂着眼睛,頭發中盡是那些荒草和土沙。
眼看着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地砸了下來,山裏變天快,快的讓人難以琢磨,這大雨一下就好似是老天爺端着臉盆子直接往下潑水似的,頃刻間三人已經濕透了,老廟院裏*****三人渾身已被泥水打透。
那咻一邊忙活一邊問他:“你不是金點傳人嗎?怎麽這些山野間的孤魂野鬼也把你吓成這樣啊?”
“你懂什麽呀?七月十七厲鬼當道,大羅仙佛都要避之三舍,縱然老夫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大意!我方才就說了,高廟山中地形複雜,風水奇異,必然是山下壓着亂葬崗子,亂葬崗子裏的怨氣不散,今夜又有這幾具大粽子作祟,他們嗅到了廟中有活人的氣息必然作祟,你看着吧,若今夜隻是那七具大粽子作祟,那我這佟字就倒着寫!”三人用手遮着狂風大雨,勉強把附近能找來的石頭全都擋在了小廟門前。
外邊大雨瓢潑,這破廟裏邊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燒着了取暖,三人靠着那座破舊不堪的城隍像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衣服上雨水滴答滴答直往下掉。
“我真是夠夠的了,跟你在一起共事怎麽那麽沒勁?真比不上我兄弟豪爽,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活的灑脫!”那咻擦去臉上的泥水埋怨道。
“哼哼……你說馬程峰啊?他那是作死,再者說了,他是賊星轉世,命格奇特,就算真有什麽了不得的妖邪也斷然被他的命格所壓!你行嗎?小孩不大,滿嘴跑火車,還是先把本事學好了吧。”佟四喜雖是老江湖,可畢竟沒練過硬氣功,上了歲數了,身子骨也就不如年輕時候硬朗,被雨水澆了個透心涼,正蜷縮在角落裏打噴嚏呢。
咔嚓……一道霹靂閃電劃過夜空而下,把老廟院子裏照的通明起來,吓的常小曼猛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就想找個堅實的肩膀依靠,可一看,身邊卻是那咻,不免有些失望,現在想起來,程峰在自己心中地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必不可少的地步了,也許……也許是時候更進一步了吧。畢竟,女孩子如果對一個男孩有了依賴心理恐怕就難以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