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等打照面呢,這二人就已經開始鬥法了,鬥的是心法。從他剛才二人的對話中,那咻聽出來他十分忌憚馬程峰,而且賞識馬程峰的本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斷然不會對馬程峰動手。不過,這老狐狸太狡詐了,一身的金點秘術更是讓人防不勝防,他想殺人根本不用動手。
此刻他全以爲背後挾持自己的是馬程峰,所以肯定不敢打歪主意,但若自己暴露,絲毫不誇張的說,别看比功夫他那咻能欺負欺負老弱病殘,但對方是佟四喜呀!那是江湖上泰山北鬥的大人物,萬萬需加倍小心。
“程峰?是程峰嗎?”果然,他中計了,其實脖子上的隻是一把從市場上買來的十塊錢的小西瓜刀而已。
“别廢話!快走!”
“小兄弟,呵呵……是你老夫就放心了,你可不會向我動手對嗎?其實啊,你我還是可以精誠合作的嘛。這江湖就這麽大,買賣就這麽多,能者居之,我佟四喜不才,手裏邊有點小本錢,也有點小手段,隻是少了個左膀右臂。若是你我合作,何愁不一統江湖啊?比如……比如某些從興安嶺取出的寶貝?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果然,一路上佟四喜就開始給那咻洗腦了。
“程峰啊,你聽老夫一句勸,那玩應你碰不得,我知道你急于擺脫小爺的控制,不過那東西中蘊含着的力量絕非常人可以控制的,你得了不一定是好事,反而會遭其反噬。不如……不如你先讓我看看,老夫年歲大了,這江湖啊,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先看看,裏邊裝着的到底是什麽,咱們自然是不會虧了你,那玩應咱倆對半分嘛。”
“你再多一句嘴休怪我手下無情了,快走!”那咻推推搡搡把他推到了半山腰上,擡頭往上一瞅,已經可以看到山霧後那高廟的輪廓了。高廟中亮着幾個火把,但門口卻并沒有人來迎接他這個大老闆。
那咻一把冰冷的短刃架在他脖子上冒充馬程峰,嘴裏說話的腔調也一模一樣,兄弟二人的身形也差不多,而且剛才佟四喜也見那咻可從草叢之中躍出,在自己手下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擊緻命,這樣的輕功不是馬程峰還是何人?他本不敢造次,不過走到了半山腰的時候,怎麽推他都不動了。
“别磨叽,小曼若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把你碎屍萬段!”那咻以爲他又要耍花招。
說實話,那咻更喜歡跟對手真刀真槍的幹,這麽挾持一個老頭雖然說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勾當,最主要是心理壓力太大了,這百十來步走的,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每一步都是死死盯着佟四喜的手和表情。金點秘術江湖上傳的太邪,實在是不敢大意。
“别走了,前邊不對勁兒,這山中的霧氣可不是個好兆頭。”佟四喜說道。
“你最好别耍花樣,我能殺你一個手下就不在乎多幾條人命。”
“哼哼……老夫騙你做什麽?至于嗎?程峰,你仔細聞聞,空氣中是不是有陰氣?如果我所料不錯,我的那七八個手下已經死了。”
什麽是金點秘術,尋常人以爲隻是根風水先生一般無二的本領,點金尋龍呗?其實不然,金點術是個很空泛的說法,但凡跟陰陽有關的,金點術中都有涉及。它其實就是陰陽中間的媒介。所以,這山上稍有點不幹淨的東西,可瞞不過佟四喜。
“程峰,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倒着呢?”佟四喜用他那降龍木的手杖指了指山泉小溪邊上的一大塊石頭,就見石頭邊上确實有個人影。那人半靠在石頭上,平平地躺着,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死了。
現在已是到了日落黃昏了,夕陽光線有限,無法穿透山中霧氣,那咻有沒有馬程峰的鬼瞳,不敢輕易靠近。生怕是佟四喜設下的套子。
“我沒騙你,是個死人,快帶我去看看。”佟四喜不由分說道,他情緒顯得十分驚愕。好像也沒意識到小小的高廟山中藏着一些可怕的東西。
那咻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慢慢靠近那個人影,又走近了十幾步總算是看清了,确實是個死人,這家夥穿着一套黑西服,輸了個中分,不過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之所以确定已經死了,是因爲他耷拉着腦袋,嘴角處正微微往外流着某種淡黃色的液體,而且臉色也是如同白紙一般。
佟四喜用降龍木的手杖挑起死人腦袋看了看,那家夥死相詭異,半睜着眼睛,眼中空空蕩蕩也不知死前看到了什麽東西。他見此人死的有詭異,便跟那咻說:“兄弟暫且放心,我一個老人家,都七十多歲了,不會任何功夫,跑不了的。你讓我去看看,若不然,你我也同有危險呀!”
他不管那咻背後的刀子,也知道沒見到常小曼“馬程峰”不敢殺他,便強行俯身下去查驗那具屍體。
屍體皮膚并沒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身上也沒發現有外傷,死的極其蹊跷呀!
可那屍體嘴裏吐出來的是什麽呢?佟四喜把手探了過去,從屍體嘴角抹了下,發現那黃色液體不粘稠,而且聞着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氣味。可很明顯不是人的膽汁,但他吐出來的又是什麽呢?
正在他詫異之時,突然就見那死人的手猛地哆嗦了下。佟四喜常跟陰陽之事打交道,十分機警,一步退後。
“額???”那死人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神空蕩蕩地看着眼前的孤山,口中喃喃。
“嘶……”佟四喜皺了下眉頭,别看他見多識廣,可單從一點點黃色液體卻也無法判斷出自己手下是因何而亡,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眼前景象絕非是還陽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