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這不是你能幫的上的,那黃仙姑邪惡無邊,她已經回來了!快走!快走啊!”老薩滿的氣息漸弱,語氣也越來越生硬。
馬程峰回頭看了看其他三人,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隻有胡小狸目不轉睛地盯着那老薩滿渾濁的眼睛。
“小狸……?”
“他……他沒救了!陽氣要散盡了。”胡小狸說。
老薩滿雙手扒住門闆奮力堵在門前不願讓馬程峰他們進來,非說院裏晦氣太重。隻是他的身體情況也不容樂觀,也許是剛剛跳大神時候耗盡了陽氣,身子慢慢癱軟了下去。那門也失去束縛,終于被風吹開了。
“天呀……”馬程峰嘴張得老大,幾乎難以相信眼前可怖的一幕場景。不大的小院裏,密密麻麻摞着無數死屍,這些屍體衣着樸素,年紀大概都在六十歲以上,有幾個馬程峰至今還記得,上次還去人家家吃過酒呢。
他們死相出奇的一緻,圓瞪雙眼,眼皮上翻露出白眼仁,下巴被拉的老長老長,口中吐出鮮紅的長舌頭,雙腳也慣性地向下彎曲着。這些屍體……這些屍體分明就全都是上吊而死!
院子裏不單單是陰氣那麽簡單了,更多是活人枉死的怨氣呀!怨氣沖天,鬼瞳之中,無數冤魂厲鬼糾結在一起,在小院中張牙舞爪,嚎啕大哭,幸好他聽不到。
他趕緊閉上鬼瞳,雙膝跪了下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這些都是自己的親人,都是馬家的親人!!!而這場禍事,竟然是因他而起!!!他愧對馬家列祖列宗!
“孩子……我求你最後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下來!”老薩滿顫抖着聲音死死握住他的手不松開。
“前輩,您說!”
“小……小丫兒……在……在山頂的黑龍屯祠堂裏,那祠堂下有個暗室。祠堂裏有黑龍神保佑,那妖精絕不敢造次。你去,把小丫兒帶走吧!聽我的話,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不要再招惹黃皮子了!”他的目光不再囧囧,光芒愈發的黯淡。“答應我……能答應我嗎?”
“好!我答應您,帶小丫回熱河,您放心,丫兒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妹妹,隻有有我馬程峰一口吃的,我就絕不會委屈了她!”此話一落,老薩滿雙眼中的神采消失了,身子一挺失去了知覺,隻是那雙大手還死死拽着他不用松開。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扒開老薩滿的手,擦幹眼淚,也知道那邪惡的黃仙姑法力無邊,隻好帶着其他人往山頂上跑。
黑龍屯得名與這座黑龍山,而黑龍山得名于黑龍廟,山頂有座老廟,廟**奉着亦邪亦正的黑龍王,相傳這古廟的曆史超過了黑龍屯,是清初年間皇太極所建。這是年代過于久遠,很少有人知道爲何當初皇太極會在這座橫在興安嶺之間的山梁上蓋這座邪惡的黑龍廟,也沒人知道,爲何生活在黑龍屯的馬家人不拜東北五仙,反而去拜黑龍神。
古老的廟宇早已殘破不堪,四外牆壁受數百年風雨侵襲早已破損嚴重。幸存下來的牆面上依稀還殘留着許多古老的畫案,大多都是滿人馬背上得天下的畫面。馬程峰顧不得研究這些,踹開破舊的老門沖了進去。
“小狸?你幹嘛呢?進來呀?”馬程峰叫她。胡小狸站在黑龍廟門前一動不動。
“不……你們進去吧,我……我等你們。”
馬程峰明白了,别看這黑龍廟小,但常年受屯子裏虔誠的信徒的香火,裏邊供奉的黑龍神肯定是有了靈性,這狐狸精跟黃仙姑一樣,都畏懼黑龍神的氣場不敢妄入。若真是如此,馬程峰也就能安心了,胡小狸不敢進去恐怕那邪惡的黃仙姑也不敢進去。
這小廟裏破爛不堪,古舊的黑龍神像被風吹的模糊不堪,棱角都平了。裏邊隻有一座大殿,大殿裏邊不過十來平方,隻供了這尊黑龍神像,三人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老薩滿所說的暗室在哪裏。
“丫兒?你在哪呢?我是你馬大哥呀!”馬程峰喊道。
這時,就聽神像後隐約傳來敲擊石闆的動靜,那聲音很微弱,一般人還真聽不見。
那咻沖過去,拍了拍神像後的牆壁,牆壁裏的聲音發悶,應該有隔層,但沒有機關根本打不開。
這道夾層十分厚,趴在牆面上可以聽到裏邊馬丫好像也在喊什麽,但卻聽不清楚。估計馬丫還不确定外邊來人是自己的親人,也不敢輕易打開機關。可外邊人說話她又聽不清楚,這可如何是好?
馬程峰拽出七星刃來,這寶刀鋒利無比,他用七星刃戳穿了石闆最下邊一層。七星刃最能證明馬程峰的身份,不僅馬丫認得,現在江湖上都傳開了,說鬼手賊王馬二爺有個孫子叫馬程峰風,這小子得了老賊王的真傳,一身驚世駭俗的本領,手上拿着七星寶刀。
轟隆隆……石闆微微顫動慢慢升起。這隔層并不是大,裏邊也就是兩平米的空間,上方有出氣孔可維持呼吸,但又與外界隔絕,就連裏邊的人氣息都嗅不到,可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角落裏還剩下一壺清水和幾個破幹餅子,馬丫滿臉灰塵,也不知道在裏邊憋了多少日子沒敢出來了。如今可算是見到了親人來解救,跑出來徑直撲進了馬程峰懷裏。
“哥!!!嗚嗚嗚……”
“丫兒不哭,告訴馬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爺爺怎麽狠心把你關在這裏了?”馬程峰給這堅強的姑娘擦了擦臉蛋問道。
馬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四天前,屯子裏邊突然吊死一個人,爺爺和三大爺去查看後便說這幾日屯子裏恐怕要有大災,然後他就讓我帶着吃的喝的趕緊躲進黑龍廟的密室中避難。說如果順利的話,他們一行人可化解黑龍屯的劫難,如果不順利,黑龍屯的馬家人将全都給黃仙姑陪葬,一個星期後便會有人來黑龍廟接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