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四喜笑了笑說:“呵呵……那黃皮子乃是東北五仙中最邪性的,尋常人家可供不住,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聽過嗎?古畫年久生有靈性,鮮卑人數百年供奉,有了香火自然也就成精了。不過……也不是任何人都無法供黃仙姑,賢侄過幾日回去,可與你那位朋友商量一下,看看是否願意讓出來,老夫願意出雙倍價錢。供黃仙姑,沒有财運是壓不住的!”聽他這麽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與胡小狸所說基本無二,看來他并不知道那副妖畫已被卸嶺力士從黃皮子廟下挖了出來。
如果他并不知道那副妖畫的下落,那這事可就變得更加匪夷所思了,暗說佟四喜若是此事幕後黑手的話,那群卸嶺力士肯定是受他雇傭了,可此畫從仙姑廟下挖出來爲什麽沒有第一時間給他?而是去了熱河?是不是他們中間存在什麽矛盾呢?
“看你倆聊的熱河朝天的,佟伯伯,我這位朋友見識還行吧?”葉珊沖馬程峰笑了笑。
人,無論是素質還是品德,都與自己的成長環境有關。以前馬程峰眼中隻看了常小曼的好,常小曼是不錯,從小就生活在江湖世家,爲人聰慧,大方。但跟這位葉大小姐比起來可是要差不知多少了。人家是大家閨秀,言談舉止落落大方,骨子裏透着一股貴氣。不僅打扮的洋氣,而且也慣會說話。
她走過來主動挽起了男伴的胳膊。給馬程峰吓壞了,鄉下孩子也不知道人家有錢人家的閨女這是啥意思,身子一抖,趕進推開葉珊。
“呵呵……是啊,是啊,虎父無犬子嘛,他爺爺可是鬼手賊王馬老二,馬二爺的孫子果然不同凡響。賢侄啊,我聽說你前一陣子可是有幾次探險經曆呀!怎麽樣?日後如果有興趣,老夫這兒有生意是否願意搭夥呀?”這佟四喜真是隻老狐狸,明知道馬程峰他爺爺是馬老二,還勾搭他爲自己賣命。
“額……這……我……如果有時間的話,自然不敢推辭前輩的美意了。”
“好好好,那咱們就說定了啊。葉珊,這屋裏有沒有什麽看上的小玩應啊?跟伯伯說,盡管開口。不是老夫托大,區區七位數的小錢我不在乎。”
葉家也是财大氣粗的主,不是沒看上佟家的古玩,而是不好意思開口,再說了,他們兩家在生意上也是競争關系。她隻好委婉拒絕。
“不早了,老夫讓管家先給你們安排房間,你們住一夜,明天早上咱們再詳談。”佟四喜看了看表,一看都晚上十點多了,就打了個哈欠。他都七十多了,這麽大歲數的老頭精力自然沒有年輕人好。
二人的客房在三樓拐角處,緊挨着。這是馬程峰第一次住大别墅,看看人家這席夢思的大床墊,再瞅瞅這歐式家具,還有牆壁上挂着的一幅幅水墨畫……就跟進了中南海似的。他确實也沒見過啥大世面,躺在床上身子就覺得發軟,可想睡又不敢睡。
咚咚……咚咚咚……古老的歐式鍾表敲響了,午夜子時。别墅裏靜的可怕,仿佛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麽都沒有。
馬程峰倒在床上,隐約就嗅到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像是佛廟中的氣息。他開始時候也沒多想,畢竟佟四喜是金點傳人,研究風水學的,肯定家中要供奉祖師爺,不過午夜子時上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當當當……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誰呀?”馬程峰貼近門口小聲問道。
“馬程峰,你……你睡了嗎?方便開門嗎?我能不能進去……”門外原來是葉大小姐。
馬程峰趕緊跑上床穿上褲子和外衣,他心想,這大半夜的……你個富家大小姐沒事不睡覺敲小男生房門?這不跟電視裏某某劇情如出一轍了嗎?那接下來……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我……你别多想,我……我害怕!”門外的葉珊又說。
馬程峰推開房門,隻見葉珊臉色慘白,腦門上大汗淋漓,汗水都以打透她單薄的真絲睡裙。
葉珊趕緊沖了進來回手重重地關上了房門,這才長出一口氣。
“我說葉大小姐,你在家從來不自己睡嘛?别告訴我你這麽大人了還怕黑?”馬程峰頗爲無奈。
“不是不是,我房間裏好像……我剛才躺床上就覺得屋裏邊陰氣涼飕飕的直吹我脖頸子,那股感覺我也說不清,我怎麽睡也睡不着就覺得心裏發慌。我那屋正對着床的牆壁上挂了一幅油畫,油畫上好像是蒙娜麗莎,可……可開燈時候不覺得什麽,關了燈,我看她的眼睛總覺得那蒙娜麗莎的眼睛是活的……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管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還是普通人家的粗丫頭,女孩子膽小是天生的,要不然還要男人幹啥?葉珊也不例外。
馬程峰從小就住在墳窟窿裏與屍共眠,所以不管到哪,也對陰氣這虛無缥缈的東西沒有感覺。
“是這幅畫嗎?”馬程峰指着自己房間裏挂着的那張油畫說。他可不認識什麽蒙娜麗莎,剛才倒床上時候隻覺得這畫裏的女人醜陋無比,心裏還琢磨呢,老外這審美真得錢治治了。
“對對對,就是這幅,一模一樣。”葉珊走過去直勾勾地盯着畫中的蒙娜麗莎觀瞧着,片刻之後,她後退兩步躲到了馬程峰身後。“你不覺得這幅畫有點邪嗎?你看她的眼睛?”
她要不說馬程峰還沒注意到,這幅畫裏的蒙娜麗莎确實有點問題,不管他走到哪,回頭再去看,那雙陰冷的眼睛好像都始終跟着他,而且本該無神的雙眼中好似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凄冷氣息,盯的人直發毛。
葉珊問他:“是不是有問題?”
“噓……”馬程峰豎起食指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