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狸說話動靜很小,貼着馬程峰的耳朵,馬程峰都沒聽真切呢,豈料,那女子五感十分敏銳,身子猛地一怔,立在原地不動了。因爲胡小狸的聲音太小了,她也無法判斷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沒搞清楚之前不敢輕舉妄動。也是做賊心虛,估計以爲是湯家人找來了呢。
馬程峰趕緊捂住胡小狸的嘴,二樓上再度恢複了死寂。那女賊駐足等了片刻,見并無異常,就準備快速離開案發現場。她輕手輕腳地邁過湯疤子,走到了正中間的位置,恰好這個位置頭頂上就是馬程峰和胡小狸藏身之處。
成敗隻在一念之間,出手還是不出手。馬程峰腦袋反應很快,他決定還是再等等,在湯家動手可不是最好的選擇。要下手也是跟着女賊到了馬路上再說。萬一在這兒弄出動靜,甚至一不小心弄出人命了,到時候自己可就難以脫身了。
他這邊正在心中猶豫,就沒主意下手輕重,捂住胡小狸勁兒有點用大了,弄的人家差點沒窒息,胡小狸使勁兒推他的手,一使勁兒,把房梁上的幾縷灰塵給掃落下去。
灰塵飄飄灑灑慢慢落下,竟就落在那女賊的肩膀上。
這女賊可不是一般人,就差腦袋頂上再長上一對眼睛和耳朵了,五感靈敏異常,灰塵落在她肩上,她立刻反應了過來。擡手朝着腦袋上邊嗖嗖嗖甩出一連串袖镖,她打出的袖镖很短,全都是銀釘,銀釘末端拴着紅穗,前端沾着劇毒,隻要打中當場斃命。
“啊?當心小狸!”馬程峰反應極快,包住正在發呆的胡小狸,就在不足三十公分的房梁上一個翻滾,隻聽得身後當當當……十來枚劇毒銀釘打在了房梁上。
這下暴露了目标,不打也不行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馬程峰縱深落下,與那女賊鬥作一團。他們倆身法都很輕盈,也都穿着夜行衣,又不敢用兵器發出聲響,拳腳相加誰也占不到甜頭,他們都不擅長内功,打了十來個回合,女賊愣是不落下風。
馬程峰心想,這次還碰上硬茬子了?雖說自己不擅長内功吧,可看這女賊身材肯定是個年輕姑娘,這一代人,就算是常五妹也沒這樣的身手啊?别說十幾個回合了,就算是打到天亮估計也難分勝負。
原本他現在的千裏一夜行升級了,暗說身法應該比以前更快了,可二樓空間狹窄,根本施展不開,若是出去打他還能有幾分勝算。但面前女賊好像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根本不上套,就在二樓上跟他糾纏,并且這女賊心思缜密,時不時露出一個小破綻,引得你主動來攻,可隻要你中套打過去,她那邊可就等着要你的性命呢!
女賊夜行衣十分寬大,袖子裏衣襟中藏着許多細小的兵器和毒物,吓的馬程峰看出破綻也不敢貿然進攻,隻能步步爲營。
“快交出來!不然我不客氣了!”馬程峰眯着眼睛,故意用假聲道。
“哼哼……有本事來拿呀!沒本事就别說大話!本姑娘有都是時間陪你玩!”這女賊功夫一般,但身法了得,估計在狹窄的空間中,無論是馬程峰還是那咻與她單打獨鬥都沒有勝算。
馬程峰越打越着急,最後索性亮出了鋒利的七星刃。
“别逼我!我不想傷你!”
“喲……你看,天上的豬在飛呢……哈哈……”女賊也故意捏着嗓子對他道。
“找死!!!”七星刃鋒利無比,馬程峰擡手一刀狠狠砍了下來。
七星刃的厲害不再與這把刀的刀鋒有多鋒利,但凡寶刀,都有“刀風”,那是一股無形的殺氣。這七星刃乃是寶刀重鑄而成,傳承了數千年之久,刀身上沾着無數鮮血,已生出刀魂了!
那女賊直覺得頭頂刮來一股冰冷的寒氣,還沒等躲閃呢,七星刃下壓的刀風已經斬斷頭頂的發絲……
女賊也真有一套絕活,面對寶刀毫無畏懼,身子一晃,馬程峰眼皮沒眨動一下,可卻也沒看清,到底她是從哪變幻出一塊巨型白色絹帕裹住了身體。等七星刃淩空劈下來,白色絹帕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被七星刃砍作兩截,裏邊硬不見了那女賊的身影。
“嗯?難道……”馬程峰皺了下眉頭,除了蘭花門白素還有誰會這樣詭異的本領。
蘭花門的姑娘身法詭異,早在民國時候她們都是在街上雜耍賣藝的出身,那白絹帕詭異異常,你不知道她下一刻就會出現在何處。白素非敵非友,身份十分特殊,如今這節骨眼上出現,肯定也是志在必得。看來她手中偷來的那塊小玩應不是一般貨色,自己更加不能放她走了。
馬程峰已經不止一次見白素施展這門絕技了,知道這是一種幻術,她指不定現在就藏在哪個角落裏伺機而動呢。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仔細聆聽着二樓每一個角落裏細碎的聲音,但二樓裏,除了胡小狸趴在房梁上的呼吸聲外,什麽聲音都沒有。難道她跑了?她的幻術可沒有這麽快的速度,移動空間是有限的,絕對不可能!
正在馬程峰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突然,胡小狸身後多出了一個人影。那人悄悄靠近胡小狸,袖口下的銀釘已經探了出來。
馬程峰是人,偷東西時候要麽穿着夜行衣,要麽就穿避塵衣,帶黑巾。爲的就是遮住臉面就算失手也不會被認出來。胡小狸不用,她是狐狸精,随便變化成什麽模樣都随她自己意願。也許今兒心情好就變成港台女影星,也許明兒心情不好,突然變成個老太太也說不定。
今兒晚上玩得興起,胡小狸白天在酒吧中見了白素濃妝豔抹,竟變成了她的模樣。
身後的女賊慢慢靠近,胡小狸覺得背後有動靜,也沒想還手,立刻就轉過頭去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女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