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不愧叫湯疤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啊?您說的那個神秘下家會不會就是他?”
“不是他,他湯疤子有多少家業我心裏明鏡似的,他出手小氣,也就是萬八的到頭了,好貨全都那個神秘下家收走了。我是這麽想的,你今晚趁夜色掩護,去湯府把那玩應偷來咱研究研究。”說到底,劉麻子還是想讓馬程峰出手幫他偷東西。
“您少來這套,又讓我偷?”
“咱可說明白了。這可不是我自己的事,那群卸嶺力士跟白素有關,白素又是你兄弟的相好。再說了,你忘了上次嗎?這群卸嶺力士可是在興安嶺裏邊偷了仙姑廟下的明器,那事你也惹上了,你難道就不好奇嘛?”劉麻子軟硬兼施,馬程峰不得不就範。
這兩個多月裏,馬程峰每隔幾日便會做同一個噩夢,夢境中一個帶着面具的美女坐在自己床邊冰冷的看着自己,當馬程峰伸手揭下面具時卻發現,面具後竟是一張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的黃皮子臉。吓的他立刻驚醒,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打透。
那東西一直跟着自己從沒有離開過,它隻是在伺機而動,或者說它忌諱自己身邊的某種神秘力量這才沒有下手。有幾次,他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甚至嗅到宿舍的空氣中竟然有一股隐隐的臭味,那正是黃皮子放屁的臭味。
夜半,熱河城陷入了甯靜,河畔舒爽的下風拂面而來,吹得人倦意漸起。
一對小情侶倒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幾度銷魂,女孩口中發出此起彼伏的低吟聲。
“嗬喲……好像很強大的樣子?”胡小狸駐足觀望着,看的那邊小情侶趕進用衣物捂住私密,并罵她是變态。
“我說胡小狸,咱能不能做一隻正常點的狐狸?”馬程峰一襲黑衣壓低了身子摟着她快速消失在了河岸上。
那倆正在親熱的小情侶媽呀一聲喊了出來,以爲是見了鬼了呢?剛才隻看得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嗖地下從他們面前晃了過去,太快了!都快超音速了,那能是人嗎?
湯家自從大公子死了以後,後宅就一直空着,宅院不小,裝修的也算是富麗堂皇,不過都嫌晦氣,沒人願意住。一家老小現在都擠在前院裏,前院小灰樓也不小。是一棟古色古香的民國建築群,呈井字形,是仿江南風格蓋的。
前院裏挂着幾盞大紅燈籠,湯疤子住在東邊二樓上。一樓叫虎威閣,是招待客人所用,他住在二樓。前院裏,除了湯疤子住處還亮着燈外,其他屋裏估計都睡着了。沖着月光,隻見二樓上,好像還有兩個人影,湯疤子正給那二人倒茶呢。
馬程峰給胡小狸打了個眼色,胡小狸會意,輕輕推開樓門,沖着裏邊悠悠地吹出一口涼氣,那涼氣變作一股小旋風朝着二樓挂了上去。不大會兒功夫,就見二樓窗戶裏湯疤子和那兩位客人都迷迷糊糊地栽倒了下去。
馬程峰撚手撚腳地順着樓梯爬了上去,二樓裏的沙發上,坐着兩個黑西服,那兩個黑西服耷拉着腦袋也看不清長相,湯疤子倒在地毯上,手裏的茶水也灑了。
“程峰,就是這股氣味,老墳窟窿裏的陰氣。”胡小狸說。
他走上前去推開兩個黑西服仔細一看,不正是白天被自己在酒吧裏打傷的卸嶺力士嗎?寬大的禮帽下還纏着綁帶呢。
“哼!狗改不了****!他是忘了兒子咋死的了!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多。”馬程峰踢了湯疤子一腳。
二人趕緊分頭行事,仔細翻找着小樓每一個角落。湯疤子家闊綽,一樓二樓所有房間加一起足有四五百平,而且他近年來迷上了收藏,每個房間都有個陳列架子,架子上擺的都是古董。想從這麽多件中挑出卸嶺力士賣給他的貨可是太難了。
“那幾個卸嶺力士賣給他的肯定是墳窟窿裏的明器,小狸你快聞聞。”
“聞屁呀?他家幾乎全都是明器,都有墳窟窿裏的陰氣,我知道是哪件嗎?”胡小狸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偷懶說道。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胡小狸猛地站起身來。“噓噓噓……”她直沖馬程峰努嘴。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側耳細聽,發現樓下的腳步聲很輕盈,應該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練過輕功的女人。二人交換了個眼神,腳尖點地,噌地下蹿了起來。這種老建築舉家都很高,上邊房梁足有四米,房梁是十字花形狀的,都是數百年的老樹,馬程峰和胡小狸趴在房梁上一聲都不敢出,死死盯着樓梯口方向。
那人行事很謹慎,好像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她腳步十分輕盈,如果不是胡小狸耳朵尖,以馬程峰的聽覺實難發現。
樓下那人走到二樓樓梯口拐角的位置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很警覺,先是仔細聽了聽裏邊的動靜,确定沒人,這才慢慢探出腦袋來。隻見,她臉上蒙着黑巾,一身黑衣,身體纖細瘦弱,一雙眼睛直冒賊光。
她環視四周,看到了被胡小狸迷暈的三個人,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輕踢了一腳,見三人沒有動彈,這才放心下來。
馬程峰發現,這女賊是有目的性的,不像他們倆進來了胡亂翻找。她徑直走到了湯疤子書房,從書房茶幾下用小刀隔開地毯,再起開下邊的一個地闆塊,地闆塊下竟然有個小暗閣,裏邊是塊紅布,女賊取出,打開紅布,隻見紅布中包裹着的竟然是一塊翠綠色的小玩應。因爲距離太遠,馬程峰也看不清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應,隻是覺得它很像是古人身上挂的玉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