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咻支支吾吾。
“前輩,既然我們在這小廟中相識,那就是緣分,我們都是馬程峰的好朋友,日後不管任何時候都會站在程峰這邊,求前輩傳授無上心法口訣。”白素搶過話頭,雙手抱拳,撲通一聲跪在了玄道面前。
“呵呵……小姑娘,你倒是比這愣頭青聰明,那你可知道貧道是何人啊?我有沒有絕世武學可以傳給你們呀?”
“您……您是……”其實白素早就看出來他是誰了,隻是這姑娘太尖,左右看馬程峰和那咻都是一頭霧水,便也不好點破。
這難熬的夜色漸漸消散,東方已經微微可見魚肚白了,還有半個時辰天亮。
陰陽玄道張開大手,示意她不必多說了。“小姑娘,人啊,有時候太尖了不是好事,該裝糊塗就要裝裝,這點上你不如程峰,哼哼……是不是呀?”
馬程峰其實也早就看出這他的身份了,隻是不願道破而已。從某種意義來講,他故意爲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不是明智之舉。
“罷了罷了,小姑娘這句緣分說的好。不過……想學我的功夫,可是要拜我爲師呀?我說那個玩天蠶銀絲的孩子,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呀?”陰陽玄道眯着眼睛捋着花白的胡須爲那咻。
“啊?不……不……多謝前輩美意,晚輩已有恩師,雖不知恩師與前輩哪個武功更厲害,但既然拜在了恩師門下,自然不會在去碰其他門派的功夫。”這個傻小子簡直固執到了極點,氣的白素直咬牙切齒,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感慨。
陰陽玄道與那咻的師傅五靈真人并稱關東二聖,他們倆打了一輩子交道,隻是五靈真人技不如人,鬥了一輩子也被陰陽玄道壓了一輩子。所以他的那些本事陰陽玄道都熟,一看那咻用的是天蠶銀絲立刻就知道他是誰教出來的了。
這些江湖上的泰山北鬥老前輩們,其實也在自私下鬥法,像他們這麽高的輩分,想打起來不可能,不過私底下上百年來從沒有停止過較量。比如,馬程峰剛出生的時候,就是陰陽玄道與普慈大師前後腳到了梨樹屯,爲了的就是争這個高徒,到頭來馬程峰奶奶舍不得孫子,誰也沒答應。若是當初他跟了這兩個其中之一,恐怕現在的成就不可估量了。
眼前一幕也是一樣的,陰陽玄道明知道那咻是五靈真人的弟子,還要搶,其實就是憋着一肚子壞水報複呢。隻要現在那咻答應了下來,他立刻就會劃去那咻一身功夫,再傳授他邪功。當然,他可不會誠心實意的教那咻,純粹就是爲了報複。陰陽玄道的本領,非盜門中人,非馬家後人不傳。
“你确定?孩子,機會不是誰都有的?緣分也不是白來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陰陽玄道又問他。
“小哥哥?你……你是不是傻呀?”白素隻恨自己沒有生得男兒身,她趴在那咻耳邊輕聲說這位老漢定然就是關東二聖的陰陽玄道呀!普天之下誰人不想拜在他的門下?
陰陽玄道一輩子沒收幾個徒弟,名義上隻有吳功耀一個,私底下莫小柒也算是他半個弟子。這倆人都是民國時候出了名的狠茬子了,就連東北王張雨亭也得跟着兩口子稱兄道弟。且不說這兩口子到底多厲害,瞧瞧吳功耀教出來的這幾個徒弟就知道了,憋寶老客馬四海,萬人敵馬福祥,神算子佟四喜……這都是現在當世江湖的泰山北鬥了。
所以呀,誰能讓陰陽玄道指點一二,那日後必然有所成就。
“白姐姐不必多言,家師對我恩重如山,如同再造之恩,我又豈能做出悖逆師門之事?”那咻的耿直是他最大的優點,也是他最大的缺點,恐怕若不是因爲他這性格,跟馬程峰也不可能成爲好兄弟。
“前輩,教我!教我吧!白素願拜在您門下,一輩子爲您當牛做馬!”白素跪在了陰陽玄道面前。
“姑娘?你?你卻不行咯,這蘭花門的姑娘……哼哼……你本就是一身的邪功,實在不易再練我的武功,我的武功講究陰陽結合,你練後隻恐會有損陽壽啊,要是讓你隻活到三十二歲,你還要學嗎?”
陰陽玄道是不願教她,他對蘭花門和紅娟門這兩邊女門弟子不太喜歡,一直都有偏見。當初他徒弟吳功耀就差點因爲這個被他逐出師門。蘭花門的女子過于狐媚,自古以來都有紅顔禍水的說法,要美人就沒有江山。
胡小狸對絕世武功可沒什麽興趣,她眼巴巴望着天空西方所剩無幾的圓月,烏雲雖然已經散去,可東方破曉,溫暖的陽光直晃眼睛,淡淡的月光所剩無幾。
“相公!相公!等我,奴家這就找你!”胡小狸趁着月光未曾消散,又拿出了三世姻緣石,她跑到廟外,用後背擋着初晨的陽光,讓所剩無幾的月光照在三世姻緣石上。
隻見,那灰蒙蒙的石頭上泛起了一片血霧,霧氣逐漸淡去,影影倬倬的露出了一個人影,但月光太淡了,隻能隐約看見一個人頭,連表情都看不清。
“嫦娥姐姐不要睡覺!求你不要睡覺!就給我十秒鍾也好啊!”她不停地追趕着月亮,腳下一個不留神,絆到了台階上,來了個狗啃屎,手中的三世姻緣石也掉了下來。
她發了瘋一樣沖了過去,就在月光散去的一刹那,終于看見了此生此世自己男人臉上的一個特征,他右側脖子上有一道月牙疤。再想自己看,曙光已經潑灑而下,把城隍廟晃出一片金光。三世姻緣石上的那層血霧瞬間消失了,再度變成了一塊平白無奇的頑石。
“月牙疤?”胡小狸撿起三世姻緣石,嘴裏反複嘀咕着。
她隻有一次機會,三世姻緣石乃是曠世奇寶,天地靈氣所化,決不能留在他們手中,不然會引來殺身大禍。也就是說,胡小狸隻有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