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正一邪對立而坐,相視笑了笑,然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我說老秃驢,你這就不對了吧?怎麽着?爲難貧道不成,卻來找貧道的徒子徒孫麻煩嘛?爲何要囚禁程峰啊?”
普慈大師笑道:“呵呵……玄道這話說的怕是不妥,馬程峰黴運當頭,一身的邪氣,老僧隻是想用大乘佛法渡他出苦海,何來囚禁一說呀?言重了吧?”
“哼哼……你那點鬼心思瞞得過别人還想瞞貧道啊?怎麽着?收徒不成就搶人嗎?賊星已經轉世,你強求不得,這是天意!他的命運自有老天來安排,是福是禍豈是你我能插手的?”陰陽玄道悶哼道。
“玄道此言差矣,我佛慈悲,度一切苦惡出苦海,那賊星現在惡魂尚未蘇醒,一旦蘇醒必成世間禍患,到時候黎民蒼生都難逃厄運,難道你要縱容他偷盡了天下世人的善緣嗎?”
“哼哼……少跟我來這套,今兒貧道來見你就是要告訴你,馬程峰的事你最好少插手!你記住了,他姓馬,馬家人與我盜門早已簽訂血契!永世爲奴!”陰陽玄道白了他一眼。
“恕貧道直言,看這馬程峰的勉強,怕不是甘爲棋子之人,玄道若執意把他留在魁星身邊隻怕會惹火燒身吧?那陰陽二煞同時轉世,又其實你我能約束的嗎?玄道總說天意,既窺得天機,你就應該知曉,陰陽雙煞一世爲敵不可強求,如今老僧把賊星留于佛廟之中豈不是他最好的歸宿嗎?”當着真人不說假話,雖然他倆鬥了一輩子,但這次普慈大師倒是說出了心中實言。
“老和尚,你應該知道貧道的心思,貧道不管什麽陰陽雙煞轉世,我自有我的法子後天補足他們的命格。最後一次警告你!别多管閑事!不然……”
“不然如何呀?”
“哼哼……壞了貧道的好事,休怪貧道不念舊日之情。不瞞你說,貧道已然修成半仙之軀,肉身早已超出六道輪回,莫說你普慈大師,就算西域活佛來了,又能奈我何?”陰陽玄道站起身來,竟把手中杯子捏成粉碎。
這兒好歹也是小布達拉宮,可不是陰陽玄道的仙宮道府,普慈大師豈容他這般放肆。他也站起身來,扶住禅杖重重一戳,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一百來斤沉的金禅杖竟然被他戳入地下一米多深去。
“玄道,你要做什麽沒有人比老僧更了解,我也送你一句話,隻要我普慈還有一口氣在,你就甭想得逞!今兒我把這話撂下,不信你就試試看!陰陽雙煞合璧?你想都别想!”
“你!!!”陰陽玄道眯着的眼睛突然綻放出邪惡的陰光。他緊緊捏着七彩拂塵早已忍無可忍。
就在他要動手之際,突然就見面前那金身大佛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佛爺眼縫中滲出一道金光,正好打在陰陽玄道身上。頓時,陰陽玄道身上升起一股黑色煙霧。他盡量張手擋住自己的臉面,可佛光越來越刺眼,逼的他連連後退。之所以江湖上人送綽号陰陽玄道,是因爲這老道乃是陰陽雙修,靈魂中一正一邪,隻要有邪氣,那就無法抵禦佛光普照。
“好!好!好!普慈,你我看來這場惡鬥還未結束,貧道等你!告辭!”陰陽玄道也不敢在小布達拉宮中造次,他對這古廟十分忌憚,隻好暫且拂袖而去從長計議。
山下,兩個少年互相追逐,好似兩匹馳騁在草原上的烈馬一般。
等跑出山莊,馬程峰累的呼哧帶喘拄着膝蓋在再也直不起腰來。
“不行了,跑不動了……”
“我說兄弟,至于那麽害怕嗎?不就是個老和尚嗎?你剛才怎麽不還手啊?”那咻雖剛才見到普慈大師釋放出體内渾厚的内功,但沒有真正交手也是無法相信竟然連馬程峰都被他吓成這樣?
不僅僅是他,普慈大師的本事恐怕除了陰陽玄道沒人了解。這個江湖還是盜門董家的,江湖上傳聞,論内功哪家更強,那當屬萬人敵馬福祥,論輕功便是鬼手賊王馬老二。可卻從沒人看過熱河普慈大師與人動手。既然對手不是這兩位老前輩,那咻覺得馬程峰該是十拿九穩的,更何況對方早已年過古稀。
“那兄幸好剛才你沒跟普慈大師交手,我的個天呀,他……他簡直就……就不是人呀!說了你也不信,今兒是我明白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不行,不能歇,快走快走!不出山莊我這顆心一直都懸着,萬一他追來咋整?”馬程峰捂着胸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這還是頭一次如此狼狽呢。
那府老宅中,女孩子們站在門口張望着,見他倆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程峰,那老和尚沒爲難你吧?”楚湘雲攙着他問。
“哼哼……還沒爲難?一群和尚圍着你唱幾個鍾頭的梵經你試試?我腦袋現在都要炸了,别跟我說話。”
那咻抱着肩膀聳了聳。“看來一桌子好酒好肉今晚上你就無福消受咯?”
“那……要不讓湘雲姐去把小狸接來代我吃?”
“别别别……她來了我們誰也不用動筷子了,你那表妹簡直就一飯桶啊,我可喂不飽,你自己留着吧。”
幾個年輕人有說有笑進了那府,這一夜又是不醉不歸。
人喝多了酒就成了話唠,女孩子們早早睡下了,那咻跟馬程峰依舊一杯接一杯的暢飲,到了後半夜兩瓶52度的二鍋頭就見底兒了。再看那咻,嘴都開始打彎啦。
“我……我跟你說……我那咻不……不願意欠你馬程峰的人……人……人情,你甭覺着頭兩天給我墊那幾萬塊錢是個大數,你……你……信不信?”一邊說一邊伸着兩隻手是根手指在馬程峰面前晃了晃。“不出數日,這個數……嘿嘿……把你的錢還上,我還能……還能給孩子們蓋套大宅院,還能給秋敏買幾身新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