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四個小沙彌立刻架起了沙彌棍,擋住了馬程峰。
“你個老秃驢!放開程峰!你這又不是局子,你憑什麽扣住他不放?”張慧芳沖過去又踢又打,可人家普慈大師好似佟強鐵骨之軀,根本不爲所動。
“二位女施主請回吧,家師與這位小施主還有事要聊,小僧送二位下山。”手下小和尚不由分說架走了兩個姑娘。
背後大手用力一扯,把馬程峰拽進了紅樓之中,咣當一聲,沉重的大門合上。
“都是你!還說跟普慈大師有緣!我看他就是一個惡僧!這下可好,程峰被扣住了吧?你高興了?我看你就是他的同黨!”張慧芳喋喋不休地埋怨着湘雲。
“你這怎麽能怪我呀?是你早上說要約程峰來拜佛的好嗎?”
“我不想跟你理論,快回去找人救他!程峰最不喜歡的就是佛廟!”
湘雲說你放心吧,普慈大師乃是有德高僧,他既然留下程峰肯定有他的道理,不會爲難程峰的,我看也就是三兩天就會把他放出來了,再說程峰卻是黴運當頭,在廟裏住幾天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鬼才信你的話!你們江南女孩一個比一個壞,爲了搶男人不擇手段!”
“你……你……你血口噴人!”湘雲不會罵人,氣的直跺腳。
兩個女孩一邊吵一邊往山下跑,引得山下拜佛的信徒指指點點。
“那你說,程峰爲什麽不喜歡佛廟?這裏邊又不是地獄,人家又不會虐待他?”出了山莊楚湘雲問她。
“我也不知道,從小程峰就特别讨厭佛經,隻要聽到念佛的聲音就頭疼不已。”
從山莊出來,前邊就是麗正門了,麗正門大街後是一條小巷子,巷子裏邊一棟棟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正在修繕着。
“湘雲姐,程峰呢?怎麽就你倆回來了?我這兒都買好酒等他了,咋地?他不會是怕了吧?哈哈……”那咻坐在房頂笑道。
楚湘雲趕緊就把馬程峰被普慈大師扣下的遭遇跟那咻講了一遍。那咻聽罷縱身一躍蹦了下來,他冷眉倒豎,趕緊回屋披上外衣沖了出來。“竟有此事?哼!我那咻今日倒要看看,何人敢強留我兄弟?你倆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夜色漸暗,老街上依舊沒有一盞路燈,就看得那咻腳下如風,快如閃電,蹭蹭蹭在房頂連續跳躍,眨眼就不見了蹤影,他身後,一道黑影緊随其後。
夜色中的小布達拉宮裏到處都挂滿了彩旗與燈盞,從山莊看過去顯得格外好看,彩旗随風而動,風中還夾雜着老廟中僧侶唱經的祥和之音。三五成群的遊客們陸陸續續從山莊中走了出來,今天這門票花的不值,往日虔誠的信徒們還能在廟中住一夜,吃點齋飯,可今兒也不知道是啥特殊日子,小布達拉宮提前關門了,概不對外。
萬法歸一殿中,響徹着咚咚的沉悶鍾聲,無數僧侶坐成一圈,把馬程峰圍在正中間口中唱誦着梵文佛經。蒲團前,普慈大師一邊敲擊着木魚,一邊用另一隻手撫摸着馬程峰的頭頂。
馬程峰緊閉雙眼,腦門上汗如雨下,雙耳中嗡嗡作響,整個腦袋都好像要炸開了似的,耳中聽到的哪裏是什麽佛音梵唱,分明就是惡毒的詛咒。人們都說佛法經文可度世間一切苦惡。但其實也有例外的,馬程峰倒也不是什麽惡魔轉世,不過他的靈魂與尋常人不同,賊星三世一輪回轉世。
賊星者,盜盡天下善德姻緣,爲惡之首也,爲魔之最也!所以,馬程峰才會對佛廟心聲厭惡。當然,若是強行用普慈大師的大乘佛法來度化,也并非不可能,隻不過好好的一個賊星轉世,到頭來隻做了個廟中的小和尚,卻有些大材小用了。
偷盜固然可恨,但也要看偷盜之人的用意,至少馬程峰到目前爲止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勾當。
除了馬程峰外,還有一個人不能聽佛經不能入佛廟,那個人就是跟馬程峰并稱雙煞的盜門少主子,無雙。無雙乃是魁星轉世,何爲魁星,便是魔星,無雙靈魂中的邪氣太重,就算把他和普慈大師一齊扔煉人爐裏燒了也度化不了。
程峰緊閉雙眼,耳畔嗡嗡作響,腦袋裏是一片混沌,都跟被攪了漿糊似的,想逃又逃脫不掉,普慈大師内功深厚,一隻大手爲他灌頂使他承受千鈞重負。不過普慈大師倒也絕非是惡意,他說的沒錯,用大乘佛法的确可以驅逐黃大仙帶給他的厄運和邪氣。
“程峰,你這賊身慧骨萬萬不能執迷下去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此生此世注定是要皈依空門的,放棄抵抗吧,如此對你好,對這江湖好,更加是天下蒼生之福呀!”普慈大師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時,忽聽廟殿之外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那貓兒也不知爲何叫聲中帶着無限的悲涼,一嗓子叫出來,竟打亂所有僧人誦經時純淨的心境,全都瞪大了雙眼死死盯着殿外。
喵嗚……喵嗚……喵嗚……
小黑貓從房頂蹦了下來,焦躁不安的叫喚着,身後那條大尾巴不停地拍打在地面,激起塵土飛揚。
“師傅,我去驅走這貓兒吧。”小沙彌雙手合十請示普慈大師。
“阿彌陀佛,這貓兒絕非善類,你等暫且退下吧,以免被它誤傷!”普慈大師站起身來拄着禅杖托着紫金缽盂就走了出去。
所有小和尚慢慢從大殿後退了出去,大殿中隻剩下馬程峰和普慈大師二人。可别看普慈大師現在的手已經離開了馬程峰的腦殼,但馬程峰依舊動彈不得分毫,這老和尚内功實在太強大了,十米之内釋放出強大的氣場,竟可以讓馬程峰的靈魂暫時進入休眠狀态。
“閣下好輕功啊,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見啊?”普慈大師眯着眼睛看着佛殿前呲牙咧嘴的小黑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