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其實也不算大,就在正中間擺了口大紅棺材,除此之外,角落裏均是被那群盜墓賊打碎的瓶瓶罐罐,那些破瓦罐子不值錢,要真是瓷器肯定也剩不下。不過古代少數民族胡民不會燒瓷。
這間墓室左右各有一個小木門,木門上倒挂着許多細小的骨頭,都是一串串完整的,從小骨頭架子的輪廓判斷,可能是雞骨頭。小木門經過無數年歲月的侵襲已經腐朽不堪,表面都生出一層層的菌類。但這些菌類跟地面上的不同,老人們常說這種寄生在古墓中的菌類蘑菇如果給将死之人吃了,可以讓他多活一日。當然,這隻是傳說,無從考究。
小木門跟外邊那個狗洞一樣低矮,人想過去必須要彎腰。馬程峰總是懷疑當初鮮卑人給黃仙姑建造這座地下古墓的時候是不是有意爲之呢?後人如果想進入,就必須彎腰或者爬行,無形中等于給黃仙姑施大禮了。
“你倆跟上,别愣神,這裏不是主墓室,我覺得應該在兩個側耳室後。”馬程峰朝她倆擺手讓她倆跟上。
古墓中主墓室左右的叫耳室,耳室隻有大墓才有,要麽就是存放祭品兵器的,要麽就是活祭用的萬人坑。
馬程峰和馬丫依次從右耳室鑽了進去,楚湘雲走在最後邊,她剛想彎腰跟進去,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那口棺材前跪着的趙家二老的屍體。
“哎?怎麽……怎麽?”楚湘雲自言自語。
“湘雲姐怎麽了?快跟上啊?”馬丫催促她說。
“哦,沒什麽,我來了。”馬丫伸手把她拽了進去。
剛才湘雲回頭的一刹那,仿佛就見趙愛國屍體的腦袋好像正在轉動,但轉動的速度很慢很慢,幾乎肉眼無法辨别,隻是跟剛才視覺角度不同了,因爲這個角度太小了,楚湘雲也無法判斷他的脖子是不是真的扭動了。這種地方最好不要胡思亂想,怕什麽來什麽,所以她就也沒敢說,鑽進去趕緊跟上。
這間耳室中擺滿了陶罐子,但陶罐子裏空空如也,裏邊裝着的老物件早已被那夥盜墓賊掏空了。馬程峰搬起一個來聞了聞,發現陶罐子裏邊好像有一股酒香,不過這股酒香跟普通釀造的白酒還不一樣,這股香味沒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說市場上賣的白酒最多能打10分的話,那這陶罐子裏原本裝着的酒就能打100分,那香味濃郁的讓人單是聞一下就覺得昏昏沉沉,飄飄欲罪。可想而知它的醇香之烈!
“好香啊,古鮮卑人還有這麽好的釀酒技術嗎?”馬程峰忍不住多聞了兩口。
馬丫聞聲大喜,剛進這間側耳室的時候她就被這股異香吸引了,隻是她沒有鬼瞳,松明子的火光又照不了幾步遠所以還不能确定是不是傳說中的墓中古寶。
她端起一個陶罐子聞了聞,說太可惜了,這寶貝之在墓穴中見到,而且不是随便能碰到的。這東西叫“棺頭酒”。
“啊?甜甜妹妹……你……你和你爺爺不是憋寶傳人嗎?這憋寶傳人也做盜墓的嗎?古墓中的酒不都是祭給死人的嗎?這怎麽還成好東西了啊?多晦氣呀?給多少錢也不能喝呀?”湘雲不知所以瑟瑟道。不僅楚湘雲不知道這玩應,恐怕大多數人都沒聽說過這東西的由來,這玩應隻在東北山區裏的古墓中才能見到。
就算偶爾被挖出,老百姓見是陪葬死人的玩應,甭管多香肯定也不敢動非分之想。
馬丫笑道:“多少錢都不喝?哈哈……隻怕是你花多少錢也買不來喲。馬大哥,你聽說過這棺頭酒的由來嗎?”
馬程峰點了點頭說我略有耳聞。“小時候我們幾個半大孩子在屯子後山玩,那時候正值初夏雨季,泥土松軟。劉二鎖最大,體重也大,也不知怎的,一腳把一個老墳給踩踏了,腳丫子都陷進去才碎了下邊的棺材闆子。當時他吓壞了,連續高燒了三日,又請了個薩滿回來跳大神這才退燒。”
劉二鎖踩壞的是個無主墳,農村人都迷信,劉老爺子說這種事可不能兒戲,得罪了死人容易招來禍事,他花大價錢請來和尚道士,挖出古墳中的棺材,打算給死人殓骨重建陰宅。棺材裏的骨頭渣子都快爛沒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朝代的。挖開後,衆人就聞到棺材裏飄來一股異香,仔細一看,竟然是那死屍腦袋上邊有一個陶罐子,陶罐子表面用黃蠟紙密封。
劉老爺子打開一瞅,陶罐子裏邊竟然裝着半壇子糧食酒。
當時屯子裏人也不懂什麽叫棺頭酒,都聞着噴香撲鼻,卻沒一個敢嘗上一口的,大夥你一言我一語都建議把這壇子古酒再埋回去。
在農村屯子裏,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下午風水先生剛給那死人尋了處新墳地,還沒等下葬呢,就來了兩個外鄉人,點名找劉老太爺要高價收那壇子棺頭酒。
死人的東西誰敢見錢眼開呀?起初劉老太爺還一百個不答應,生怕欠了陰債連累家人老小。可那倆外鄉人開的價太誘人了。八十年代初期,竟然開出1000塊錢來,那時候,一千塊錢足有一家五口吃喝三年不愁!一頭耕地的老黃牛才二百呀!誰不動心?
“1000賣了?”馬丫聽到這兒問程峰。
“嗯,當時我們都羨慕壞了,合該人家劉家有這财運。”馬程峰回憶說,時隔近日他依舊有些感慨命運不公。要不是那1000塊錢,劉家也不能成爲梨樹屯第一大戶。
“呵呵……一千都少了,看來馬大哥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呀,這棺頭酒乃是無價之寶,碰上好賣家了,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地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