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這個!”這石像竟然跟古畫上的黃仙姑一模一樣不差分毫,好像就是照着石像印下來似的。石像前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滿了古通斯語,程峰看了看馬丫,馬丫晃了晃腦袋,别說她小小年紀了,就連考古學家現在也不能完全辨别出這種古老的少數民族胡文。
石碑上黏糊糊的撒滿了鮮血,鮮血幾日來已經幹涸了。這不難理解,不管是盜墓賊還是山裏人,對這些鬼神文化都十分崇尚,通常都會斬雞頭撒雞血祭拜鬼神,不過這裏是嶺子裏黃皮子的老巢,黃皮子也喜歡喝雞血,爲什麽百鬼窟下的黃皮子沒把雞血全都舔幹淨呢?都送嘴邊上了也不吃嗎?
“馬大哥,這些也許不是雞血,而是黃皮子的血呀!那夥盜墓賊中肯定有老鬼。以前在吉省鄉下有一種說法,說對付黃皮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它們親眼見到自己同伴的慘死,這樣它們以後就不敢再來報複了。”馬丫說。
老鬼是江湖人對那些老墳耗子的稱呼,這些老鬼不是陰陽先生,也不是風水術士,但卻了解很多民間異術。在盜墓賊的組織中他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如何找老墳,如何提防古墓中的大粽子,如何躲避古墓中的機關暗弩,再有就是古墓中的種種神秘禁忌,這些都是老鬼要做的。所以,老鬼出力别看不多,有的甚至都不下墳,但他們分的卻是最多的。以前馬瞎子年輕那會兒做的就是這個勾當。
老鬼心眼多,别看主謀是他,但是古墓中的厲鬼亡靈卻很少找他們報仇,據江湖人說這些老鬼有一套密不外傳的口訣,這套口訣就好像是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術一樣神,隻要按照那套口訣做肯定萬無一失。
當然,真正的高手從不屑跟老鬼同流合污,把拿命換來的明器分給老鬼大半。摸金校尉有自己的分金定穴術,搬山道人有搬山秘術,發丘中郎将有發丘印和開棺訣;隻有靠蠻力倒鬥的卸嶺力士中有風水師,不過人家的風水師可不是老鬼,而是名副其實的金點師。
當然,不管是以上哪門哪派的手段現在也都不多見了。一個盜墓團夥裏能有老鬼撐着那就能發死人财。真正的金點師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而且人家有真本事又何苦來鑽墳窟窿賺這傷天害理的死人錢呢?
在台港地區,一個成名金點師,給有錢人家指一處風水寶地那就是七位數了,比如佟四喜之輩。
馬丫并沒有着急去尋找仙姑廟附近藏着的古墓,而是把自己背上的小包拿了下來,她從包中取出許多祭品,相助元寶,水果饅頭,還有一盤雞肉。雖然她年紀不大,可卻對嶺子裏的規矩十分熟悉。
在這片神秘的原始森林中,一切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賞賜,一切的一切都要去敬畏,隻有人類才是最渺小的生靈。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大山中讓這個12歲的小丫頭對這些四舊習俗深信不疑。
她說不管黃仙姑做了多少惡事,都是嶺子裏的靈獸,既然來到了仙姑廟就要拜它。
馬程峰卻不這麽認爲,不管是人還是世間萬物生靈,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又豈能再對它有崇拜之意的道理呢?他抱着肩膀站在馬丫背後,就這麽冷冷盯着面前的仙姑石像。
馬丫跪在殘破不堪的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地給石像磕了三個頭,口中還念念有詞,說什麽仙姑娘娘在上,我們并非有意打擾您老的清修,前番那群挨天殺的盜墓賊把您老的畫像偷走了,我們是特意來送還的。您老在天有靈千萬不要怪罪無辜之人,保佑我們興安嶺人世世代代風調雨順。
“它要是真能聽懂也不會害了那麽多條人命了。既然你們當地人都知道這種東西邪性,爲什麽還要信呢?”他問馬丫。
馬丫說不邪誰又會信呢?這黃大仙本身就是邪仙,保佑人們發邪财,你看那些有錢的大老闆,哪一個賺來的錢是正經來路的呢?
“程峰我覺得甜甜妹妹歲數不大,可說出來的話很有道理,要不咱們也拜拜?”湘雲說着話也跪在了蒲團上虔誠地嘟囔着。可隻有天知道,她祈禱的是三人能活着回去,還是求黃仙姑保佑她能從常小曼手裏搶走馬程峰。
“她即将成爲我馬程峰的刀下亡魂,我還跪她作甚?”馬程峰抱着肩膀自信說道。
“馬大哥,千萬别亂說,黃仙姑很邪門的!”吓得馬丫趕緊提醒他。有些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跟信仰沒關系,人們生下來後就會見證一件件不可思議的事。
呼啦……一股陰風從石亭外吹來,把外邊的小塊砂石都吹的漫天飛舞,兩個姑娘捂着眼睛抱在一起趕緊趴下。這股風來的可是挺邪性,也就是馬程峰對黃仙姑說出不敬之言的下一刻,就好像黃仙姑的陰靈真的數百年來從沒有離開過一樣。
馬程峰以前還沒覺得東北的黃大仙有這麽邪門,這股小風以刮不免吓得趕緊收口。這時突然就好像覺得背後有一雙冰冷的小手搭了上來。
“哼哼……嘿嘿……嘿嘿嘿……”那個笑聲再度傳來。
“誰?”在這種地方還會有誰?分明就是躲在暗地裏的那幽靈,他抽出七星刃,頂着邪風一刀朝身後捅了過去。可他背後什麽都沒有……
他轉身的一刹那,背後的陰風也停了下來,身後是一片死寂。
“程峰?你在跟誰說話?”楚湘雲問他。
“你……你們沒聽到嗎?剛才有人在笑?”
兩個姑娘面面相觑,都以爲馬程峰這兩天過于緊張出現幻聽了呢,剛才三人都同時在場,卻隻有他一個人聽到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