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你仔細想想第一次遇到那東西是在什麽地方?”馬丫問他。
馬程峰就對她說起了昨晚他和湘雲的遭遇,隻是這一路上他已經盡可能的不去觸犯興安嶺中的古老禁忌,連螞蟻都沒踩死一隻,又何來得罪神鬼的說法呢?
他說會不會是興安嶺中也有山魁?
山魁這種生物每個地區有不同的說法,在興安嶺中自然也是有山神說法的,當地人都叫山鬼,每年還會有祭拜山鬼的習俗,傳說中的山鬼跟山魁不同,絕非是什麽大猴子,而是一個身高三丈的巨人,那巨人手持開山斧,渾身赤**前長滿了黑毛,手掌與腳都比尋常人大許多倍。但山鬼千百年來雖然偶爾也有人見過,卻從沒有傷過人。所以百姓們才會對它崇拜生出信仰。
很明顯那四肢修長的大家夥不是傳說中的山鬼老爺,山鬼就是山神,山神又怎能與黃大仙爲伍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他們一邊說話,就把那條猞猁給烤了,這玩應肉不好吃,有股子土腥味,而且沒有嚼頭,但卻也好過啃幹餅子。今晚的種種詭異遭遇讓三人已經不敢再貿然出去尋路了,這山霧有點邪乎,這麽出去很容易迷路。
“丫兒,咱們現在距離百鬼窟還有多遠?”
馬丫告訴他,百鬼窟好找,關鍵是這麽多年來從沒有人找到過傳說中的仙姑廟,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中午咱們就能到達百鬼窟,但百鬼窟下全都是地洞,相傳那些地洞通向幽冥地獄,常有鬼哭從下邊傳出,就連這些陰冷的山霧也都是從百鬼窟地洞下邊飄上來的。
“如果按馬大哥所說那般,那夥盜墓賊不是去找仙姑廟的,而是在百鬼窟下找到了一個古墓,這仙姑畫像就是古墓中的東西。我覺得……會不會是……”馬丫看着程峰沒有再繼續說。
“嗯,傳說中鮮卑人修了仙姑廟供奉黃仙姑,很可能這古廟是一上一下,上邊供奉的是黃仙姑的泥像,下邊就是黃仙姑的陰宅,這幅仙姑像就是裏邊的寶貝。”程峰也同意馬丫的說法。
湘雲不解,問:“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那夥盜墓賊驚動了黃仙姑的陰靈,爲什麽還安全出去了,把這幅古畫賣給了湯疤子呢?”
“這些老墳耗子做事及其狡猾,我估計八成他們是沒沾手,一直在地面上等着呢,是趙愛國和幾個小喽啰替他們做了替死鬼。”馬程峰說。
今天跟昨晚不同,雖然他們已經到了大興安嶺的無人區,外邊又起了霧氣,但他們這次又獵犬大黃,隻要外邊有危險大黃就會第一個發現。三人走了這麽遠早已人困馬乏,躺在小火炕上沒多大會兒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初晨的太陽驅散了山霧,三個人收拾齊整帶着大黃重新上路。
嶺子裏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綠海,在原始森林中穿梭了三四個鍾頭後,前邊就見到一片山崗子,這片山崗子跟其他山丘不同,上邊一丁點綠意也沒有,密密麻麻都是土窟窿,就跟個篩子似的。時不時的,土窟窿下邊的小生靈聽到腳步聲會探出小腦袋瞅瞅,竟都是尖嘴猴腮的黃皮子。
所謂百鬼窟,隻不過一個大土丘子被黃皮子挖出橫七豎八的洞穴而已。以前獵人們經過此處聽到的鬼哭狼嚎之聲很可能就是這些黃皮子在搗鬼。
馬程峰讓她把那幅古畫拿出來展開,他一對照發現,畫中的黃仙姑好像正是站在百鬼窟前,面朝着他們來時候所走過的這片林子中的影像。應該不會錯了,仙姑廟肯定就藏在附近。
“程峰,甜甜你們快看這裏?”楚湘雲幾步跑過去,在百鬼窟土丘子下邊發現了一行血迹。
三人順着血迹,扒開茂密的灌木叢,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土堆,從土的顔色看應該是剛被人填上不就,血迹延伸至此就消失了。他們扒開土堆,下邊竟然埋着四五十條小黃皮子的屍體,全都是被槍打死的。
“我靠!這群作死的家夥,難怪接二連三的出事了,殺了這麽多條黃皮子?”但算下來趙家隻死了三口人,就算加上湯疤子他兒子也隻有四條人命,恐怕這場慘劇還遠遠沒有結束。
百鬼窟後有一條小道,這條路上鋪着一層古迹斑斑的青石闆,青石闆上方隐約可見有一座古廟的影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仙姑廟了。三人順着這行青石闆尋去,土丘子最上方并沒有發現廟堂的影子,但卻有一個充滿北方少數民族風格的亭子,亭子外圍是用石塊堆積起來的,裏邊豎着無數彩旗,那些五顔六色的小彩旗随風而動發出呼啦呼啦的動靜來。
石亭不小,裏邊就跟個廣場似的,腳底下是一層白色沙土,沙土上殘留着密密麻麻的腳印,看起來數日之前那夥盜墓賊曾經來過。
馬程峰低頭撚起白沙嗅了嗅。“這都是死人骨頭渣子,也印證了四大爺口述的那個傳說,看來當年大鮮卑族真的獻祭給黃仙姑不少人畜。”
“哎呀,程峰你别說了,怎麽這麽慎得慌啊?咱們腳底下現在踩着的都是死人骨頭嗎?”湘雲吓得直咧嘴,死死拽住馬程峰的胳膊不敢松手。莫說湘雲了,又有誰願意踩着死人骨頭渣子走道?
石亭上陰風做做,溫度遠比外邊低許多,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卻讓人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幾隻小黃皮子人立而起站在石亭最中央正瞪着小綠豆眼看着他們,這群小家夥不怕人,都走到跟前了也不跑,好像就是要用這種特殊方式攔住入侵者。
汪汪……汪汪汪……大黃沖上去一通狂吠趕走了黃皮子。
“程峰,湘雲姐,你們看?那石像……像不像仙姑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