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嘿嘿嘿……哼哼……”那表情和笑聲讓人厭惡至極!
“你是誰?”馬程峰抽出七星刃,已經感覺到了四大爺身上的邪氣。
“四大爺……四大爺……您……您怎麽了?您别吓唬我!”馬丫看着他那邪惡的眼神也有點後怕了。四大爺這麽多年還從沒有像今日這般,以前每次請神上身,偶爾也會請來附近的孤魂野鬼,但那些孤魂野鬼絕不會讓四大爺失去全部心神。
這時,四大爺開口說話了,而且說的是人話,但他說出的音節卻十分古怪,一直重複着一個字眼。
“死!死!死!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這一句話從他喉嚨中吐出來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就連見慣了山中詭事的馬丫也被吓的汗毛倒豎起來。
“你到底想怎麽樣?趙家人已經死了三口了,還不夠嗎?他隻是個孩子呀!”馬程峰質問四大爺,當然,眼前站着的再也不是四大爺了,而是那隻黃皮子,隻不過黃皮子換了身驅殼而已。
它是在告訴馬程峰,他們别想請來神仙,在這片原始森林中,他就是萬王之王。
“哈哈……嘿嘿……哼哼……”四大爺古怪地長笑一聲,大頭朝下栽倒了下去,同時,院子裏的那一股股邪風也停了,太陽也又從烏雲中羞答答地探出了頭來。
“四大爺?四大爺您醒醒呀!”馬丫沖上來抱住他使勁兒掐了掐他的人中,許久,四大爺才緩緩睜開眼睛有了活氣。
他滿頭冷汗,有氣無力地粗喘着,好像早已精疲力竭。
記得這樣的情況還是在三十年前有過一次,那次興安嶺裏鬧了狼災,四大爺跳大神施邪法請神上身,請來的是山神老爺,山神老爺指點迷津,告訴馬四海如何對付這些兇殘的狼群。因爲請上身的是真神,所以就需要耗費四大爺陽氣爲代價。以至于把山神老爺送走後,四大爺躺在炕上半年多都沒下來過,後來馬四海率領黑龍屯的鄉親們滅狼數千,在山中采了千年靈芝草這才把四大爺的陽氣補回來。
他重重地喘着粗氣,嘴唇都變成了暗紫色,泛着白眼仁往天上看了看,頭頂暖洋洋的日光打在身上爲他多少驅散了些體内的陰氣。
“哎!”四大爺歎了口氣。
“前輩,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那東西走了嗎?”馬程峰趕忙把他扶了起來。
“走?呵呵……是你聾還是我聾啊?你沒聽見嗎?黃仙姑說了,你們都得死!它又怎麽可能會走呢?”四大爺臉色慘白慘白的,冷汗順着臉頰直往下滴答。
馬丫看了看屋中昏昏沉沉的大寶問:“四大爺,要不我們現在把大寶送去城裏吧,那黃仙姑再怎麽陰損肯定也跟不到那麽遠。”
“沒用,沒用,你們是不知道這黃仙姑的來曆呀!它已有千年道行,靈魂早已沉睡,是那群盜墓賊吵醒了仙姑的美夢這才惹來殺身之禍,就算大寶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厄運。除非……”四大爺回頭看了眼馬程峰,想說什麽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除非滅了它的肉身對嗎?”
“哼哼……到底是咱們常勝山的根,好小子,夠狠!不過這條黃仙姑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就連我也隻是聽聞過她的傳說。”馬丫和程峰把四大爺扶進了屋,四大爺盤腿坐在小火炕上喝了口水,點着了老旱煙就給他們講起了嶺子裏最古老的傳說。
相傳數千年前,這關東大興安嶺還是一片荒蕪之地,那時到處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從沒有一個活人敢闖入這片禁區。興安嶺裏邊的天靈地寶更是數不勝數。
嶺子外是大鮮卑人的族地。每到月圓之夜,經常有鮮卑人見到嶺子裏仙氣萦繞,仙氣之中仿佛有一女子的身影飄忽不定。古時候人都迷信,鮮卑人更是對興安嶺中的神秘文化十分崇拜。
其中有一位老薩滿就說,這月圓之夜出沒在嶺子裏的女人乃是一位仙姑娘娘下凡。後來有一年,鮮卑部鬧起了瘟疫,部落裏的族長就派出一位勇士進嶺子裏尋找傳說中的仙姑娘娘。功夫不負苦心人,那位鮮卑在一個月圓之夜真在碰到了傳說中的仙姑娘娘。
隻是這位仙姑娘娘的長相……據後人們相傳,仙姑娘娘身材婀娜,宛若天上的嫦娥仙子,她身着一套黃衣素裙,身披朱紅披風,頭戴金鳳睿冠,腳踏淩風緞子靴……但那張臉卻與尋常女人不同,她竟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摸樣,并且臉上長滿了白毛,好似山裏的黃皮子般猙獰。
古時候少數民族的信仰多半與血腥和殘忍同一概念,那位鮮卑勇士爲表對仙姑娘娘的誠意特意帶去五百名奴隸和一百家畜先寄給仙姑。并允諾仙姑,隻要可保佑大鮮卑部族驅逐瘟疫,必爲娘娘在嶺子裏立廟堂塑金身。
也許是鮮卑人的誠意感動了上蒼,也許是那仙姑娘娘真的是位法力無邊的神仙,勇士回去不出三日,彌漫在部族中的瘟疫漸漸退去了。
比起滅族之禍,犧牲五百奴隸和一百牲畜簡直太合算了。
“您是說……傳說中的仙姑廟是鮮卑人給建的?我的天呀!這得多少個年頭了?後來呢?那黃仙姑死了嗎?”馬程峰又問。
四大爺說,山中精怪,凡是有了道行的,甭管善修還是惡修,體内必生金丹。清朝末年時候,江湖上出了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此人可辨識陰陽,通宵古今異術,有通天的大本領。他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逼得黃仙姑吐出了腹内金丹,他趁機偷取金丹。
黃仙姑大怒,可怎奈沒了金丹法力盡失,再加上那賊人得通天大道,又豈是它一個小小黃皮子能奈何的?最後此事不了了之,那條亦正亦邪的黃仙姑從此也消失在了興安嶺秘境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