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丫兒,這就是馬老二的孫子?都長這麽大了?”
“瞧瞧,這眼睛長的,跟老二一模一樣,孩子,小爺們,會玩槍不?明兒我帶你去嶺子裏打黑瞎子去?哈哈……”
“咱馬家後人一個頂一個全都是純爺們,大侄子一會兒上我家喝酒去!”
家家戶戶一聽馬程峰的身份,恨不得拿出家中最好的美酒來招待。一時間讓馬程峰盛情難卻。
這黑龍屯馬家與盜門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數十年前,一夜之間東北盜門世間蒸發人迹無蹤,其實大多數胡子就是跑進了興安嶺裏躲起來了。黑龍屯裏不存在村長和支書,鄉親們一切吃喝生活都是自理,甭管上邊來什麽領導,隻要馬四海一句話,都敢拿槍把你崩了!就是這麽彪悍!可來的人你要說是當年常勝山裏的胡匪後代,那你就是最尊貴的客人!
馬四海身份尊貴,老宅坐落在村中地勢最高處,背後依着黑龍山,放眼屋前是一望無際的林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處乃是風水極佳之所。馬家大院裏邊三間大瓦房,院子裏晾曬着許多獸皮,角落裏到處都是瓶瓶罐罐的,馬丫說裏邊裝的是天靈地寶。
晾衣繩上挂着一根老山參引起了馬程峰的好奇心,這根老山參都晾幹了,但個頭也足有三斤來沉,最上邊蘆頭已生出人臉,身下生出四肢,胸前有雙峰,那體态宛如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隻不過,這根山參“四肢”上都捆着紅繩,紅繩另一端是兩根銀針,銀針沒入一塊青色岩石中。
“哇哦……真大!這該不會就是興安嶺的山參精吧?”楚湘雲看呆了。
“嘿嘿……沒那麽邪乎,這根參差不多有兩百年吧,是爺爺前一陣子在嶺子深處挖出來的。”
楚湘雲問那爲何要給它捆上紅繩呢?
“你别看這根參已經曬幹了,不過但凡超過五十年參齡都有靈性,這種東西長了手腳是會跑的,每當夜深人靜,月兒高照時,它就會借吐納月華遁地而去,所以必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紅線可以封住它體内的靈氣,讓它無法蘇醒。”馬丫解釋說。
“丫兒,這麽大一根參可是能有吊命,起死回生的功效了吧?你看……你看我能替你做個主不?這寶貝多少錢,能不能送給趙家?我看那老太太命不久矣,吃了這根參王也能再續幾年陽壽。”馬程峰問她。
馬丫笑了笑對他說:“妹妹知道馬大哥心善,并非是妹妹心狠不願施救。世上可憐人多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趙愛國一心鑽錢眼,得罪了黃大仙也不至于給家中招來災禍。再者說了,就算把這根老山參拿過去也未必能救趙奶奶,這是他們家欠黃大仙的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呀!你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他一世。”馬丫别看才十一二歲,可小丫頭明事理,說出來話頭頭是道,讓二人極爲信服。
老屋裏的擺設跟其他農家小院大緻相同,古色古香的家具,一鋪大火炕,火炕上是小炕桌,牆上貼着幾十年前公社發下來的獎狀,寫字台上甚至還有一本“紅太陽”語錄。不過最惹眼的還得說是炕上鋪着的那張白老虎皮,這白虎皮十分珍貴,現在早已絕迹,是民國時候吳功耀在嶺子裏打獵送給徒弟的。
據說墊着這寶貝睡覺有特殊療效,寒冬臘月外邊冰天雪地,你光裹着這張白虎皮都不需要再穿半件衣服。而且墊着它睡覺不得風濕和關節炎。
另外,門上還搭着一條毛圍脖,這圍脖也不知是取自什麽畜生,那毛皮光滑細潤,都泛着油光,觸手一摸軟軟的,暖暖的甭提多舒服了。
“嘿嘿……湘雲姐喜歡?隻怕我說出它的來頭你可是不敢摸了。這是條有了一百多年道行的黃皮子。”馬丫介紹說。
吓的楚湘雲趕緊縮回了小手。
“不是說黃皮子邪性,不能招惹的嗎?那老爺子還敢打?”
“我爺爺是憋寶人,懂得山嶺中的禁忌,不僅打了這隻黃皮子,還來了個全鍋端,大大小小四五十隻黃皮子全都宰了,那年剛好鬧饑荒,鄉親們沒有糧食過冬,我爺爺也是被逼無奈,要不然不會去招惹這些小精靈的。”馬丫說。
黑龍屯不通電,太陽一落山,屯子裏邊就靜的可怕,除了偶爾兩聲犬吠外,再不聞任何動靜。馬家大院裏挂着大紅燈籠。鍋裏邊咕嘟嘟冒着泡,一股濃郁的肉香直飄出好幾裏地去。馬丫手巧,特意爲了招待他倆炖了一鍋野豬肉。野豬肉跟家豬不同,肉質很糯有嚼頭,而且肥而不膩,吃的馬程峰狼吞虎咽,滿嘴流油。
黑龍屯是個好去處,不但民風淳樸,而且空氣清新,四周就是純天然林海所包裹,大森林中的精靈入夜後都會出來捕食,不過卻很少有誤入黑龍屯的。這群小家夥都有靈性,知道黑龍屯中有憋寶人。
“馬大哥,那副黃仙畫呢?”
馬程峰趕緊把那副古老畫軸從包裏拿了出來交給馬丫。
馬家說山裏人十分迷信五仙,所以甭管是善是惡,隻要帶回家了就要供上。
她把畫卷放在供桌上,然後端來熱菜,又點上三炷香插在香爐中,不過卻沒敢展開畫軸,始終用墨鬥線捆的結結實實。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馬程峰看着那畫軸發呆,問馬丫,它真的吃了供品嗎?
“不信?不信你聞聞那盤子肉?”說着,馬丫把供桌上一盤子野豬肉給他端了過來。
馬程峰湊近聞了聞,這野豬肉好像沒有了昨日剛從鍋裏撈出來的香味,隻不過……若是黃仙吃了,不是要有牙印的嗎?可這塊豬肉完好無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