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咻哥和秋敏姐姐陪着就好了。”孩子懂事地說道。
“學姐,快幫我去把那咻叫回來吧,這老宅院不能交上去,這是老那家的祖産,我肯定想法子幫他保住!”馬程峰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兜裏揣着的那張沉甸甸支票。自己其實也舍不得,可沒辦法,那咻正是用錢時候,上哪湊那麽多錢?
您想啊,普通老百姓一個月工資才300多,都夠養一大家子人了,那咻和秋敏就算現在去偷也偷不夠呀!
不大會兒,那咻沒等回來,城建規劃局的幹部們穿着小西裝,挺着啤酒肚就進來了。
“你們家要是今兒湊不齊錢就趕緊把排遷合同簽了吧,政策多好啊,現在誰還住四合院了?都住樓房,瞧瞧你們住的這個邋遢,都趕上豬窩了!”一個梳着大背頭,帶着斯文眼鏡的領導一進門就捂着鼻子不悅地喊道。
馬程峰寫了個字條,交給何秋敏,讓他趕緊去街邊找個公用電話廳給李大海打電話,就說我這兒有急事,務必趕來。
他攔住這群帶着紅胳膊箍的“執法”幹部問:“這位領導,老那家需要交多少錢啊?”
“喲呵?咋地?他家還有個有錢親戚?哼哼……四萬六,你交的出來嗎?小子,别多管閑事,跟誰做對别跟上頭做對。”那位領導仰着腦袋,嘴裏還叼着一根牙簽。
那些上頭當大官的最洋氣,鐵飯碗,又有權利,普通老百姓看了都得繞道走,其實跟黑澀會也沒啥分别。老街上已經停了一台半截子了,半截子上站着一群帶着紅胳膊箍的“工作人員”,一個個虎視眈眈就等着領導發話了。
馬程峰把支票掏出來說:“這是五萬支票,夠了吧?”
老領導顯然沒想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能拿出這麽多錢來吃了一驚,接過支票仔細一瞅,後邊的鋼戳竟然是董三立的大名。
“你丫偷的吧?這玩應能換錢?董三立給你開的?我警告你啊,不許滋事!”誰知他狗眼看人低,愣是沒認出來董三立的印玺和親筆簽名。自然的,别說他小小一個副局長了,就算是熱河一把手也不一定有資格認識董三立。
他一擺手,半截子車上蹦下來一群膀大腰圓的“紅胳膊箍”,正在這時,老街盡頭處疾馳而來五六台車,打頭一台豪車停下裏後,李大海徑直從裏邊走了出來。
“住手!”海爺現在在熱河地頭上威風八面,這生意是越做越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一個人交的稅都能頂起半邊天啦。
那位老領導擡頭一瞅這車牌子就認出了李大海。趕緊上前親切地與他這位财神爺握手。二十多号打手緊随其後愣是把那些“紅胳膊箍”給吓退了。
李大海幹脆就不搭理領導,徑直走到馬程峰面前問:“程峰,怎麽回事?”
馬程峰把支票遞給李大海說海爺幫我做個見證,告訴告訴這位領導同志,我這支票是真是假?
李大海用眼角餘光撇了了“領導”,嘴裏叼着雪茄煙不屑道:“哼哼……屁大的官爺敢作威作福?别鬧事聽着沒有?得罪了我李大海好說,這支票的主人可是你得罪不起的!拿着支票趕緊滾蛋!再讓我聽說你們來那家鬧事别怪我李大海不給面子了!”
李大海在熱河的身份可是太特殊了,他不僅是江湖大佬,而且也是商界精英,上邊都拿他當祖宗供着,誰得罪的起呀!吓的這位領導接過支票還得陪着不是,帶着那些紅胳膊箍屁妞尿流地趕緊跑。
“程峰,你們這大早上的不是聽說在湯家嗎?怎麽跑這兒來了?”李大海問。
馬程峰就把昨天晚上湯紹軍的事說了一遍。
“哦,這湯疤子在熱河作威作福這麽多年,怕是招了報應了。不過憶甜姑娘好不容易來的,真該多玩兩天再回去。”
“多謝海爺挂心,回去後丫兒定當給您向我爺爺帶好。”馬丫歲數不大,但這些江湖規矩都懂。
李大海說,那你們就早去早回,你放心吧,那咻是你馬程峰的朋友,若是這群衣冠禽獸再敢找茬我絕不會坐視不管。“不過你回來後我還真有件事要求你幫我辦。”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這人情是不是欠的太快了?真是無奸不商!隻是剛剛人家幫他解圍,現在也就不好拒絕了。
中午時候,常小曼帶着那咻回來了,她說剛好楚湘雲這兩天請了假,要去興安嶺探親,你們此行可以帶上她,要不然遙遙千裏之徒還有點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大夥送他們三人上了火車,衆人辭行。
“湘雲姐,你家親戚住在興安嶺哪嘎達呀?”馬丫問她。
湘雲說這位親戚說來跟我的關系也不是很近,早些年我母親做知青插隊時候就住在他家,後來認了這家人做幹爹幹媽,可自從母親回了城裏就一直無緣再見二位老人,上幾日幹奶奶發來電報,說這是身子不太好,怕是……母親那邊工作走不開,所以想讓我替她去看看幹爹幹媽。
“在趙家嶺。”
“趙家嶺?那可是挺遠的,不過剛好順路,趙家嶺在林場前邊,我們黑龍屯在林場後邊。”馬丫親切地握着楚湘雲的手說讓她放心,如果那兩位老人不是什麽大病,可以求她爺爺幫着看看,爺爺馬四海也精通醫術。
火車疾馳着,穿越了遼吉黑三省版圖,第二天下午時候車窗外終于看到了那遍野的綠意。
下了火車,三人又換了客車,颠簸了一夜後,總算是見到了那浩瀚的大興安嶺林海。初晨的太陽緩緩升起,放眼望去,起伏不定的大山中到處都是參天古樹,空氣中充斥着濃郁的青草芳香,厚厚的松針下是新出的綠芽和松茸,一隻隻古靈精怪的小松鼠抱着榛子,栗子,坐在樹梢上好奇地張望着三個孩子。時不時的,還會有一顆顆松塔從樹上掉落砸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