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咻說的這個馬程峰确實剛才也沒有想到,這個習俗無論在東北還是在南方都有。誰家老人仙逝,把屍體擡出來放在棺材裏,棺材擺在靈棚正***親朋來了瞻仰遺容和祭拜。靈棚裏24小時都不帶斷人,血親都會爲老人守靈。現在孩子們都不理解這種傳統習俗,有人理解說這是爲了讓剛離世的老人不寂寞,可以聽到親人們的聲音。其實這種理解也不完全錯。
但守靈人最重要的任務其實是防着貓狗等動物襲擾屍體。貓狗靠近後,身上的生物磁場會激起屍體聚變,當然,算不算詐屍就另一說了。
在農村每隔幾年就會鬧這麽一出,半夜裏守靈人犯困睡着了,正好這功夫有野貓聞到了供品的香味跑來偷吃,貓兒身姿敏捷,踩着棺材蹿了過去,剛好從屍體上邊飛過。那棺材中的屍體騰地下就從裏邊坐了起來……然後……然後大多數就沒然後了,其實就是生物磁場形成的某種痙攣反應。
但在古墓之中這種現象如果出現那就要命了,那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的大粽子一身冤氣,一旦詐起就成了屍魔,除了摸金校尉的看家絕學魁星踢鬥外幾乎沒人能降服它。
“嗯,你說的在理。”馬程峰把胡小狸叫了過來,說你這一宿辛苦了,這樣吧,你和小新疆留下看好了咱們的包袱,如果我們明天早上這時候還不回來,你倆再想辦法去救我們。
“哦……那我可以吃羊肉嗎?”胡小狸指着那一包所剩無幾的烤羊肉說。
“隻要你别給我們吃光,随便你。小新疆,這裏拜托你了。”
說着,衆人背上行囊朝着胡小狸所說的方向走去。
這大雪山的山梁不比東北的那些山,在東北最高的山峰就是長白山,也就是兩千多米高。再看看這天山絕境,到處都是陡峭的山岩懸崖,山谷中呼呼的大風直往人衣服裏吹。山裏連續下了好幾天大雪,都沒過腰深了,四個人行走的十分緩慢。
大雪山中的氣候極爲惡劣,最危險的就是氣溫,人在這種環境下趕路沒走幾步呢就得累出一身臭汗,那汗水裹在衣服裏邊貼着身子黏糊糊的,甭提多難受了。可你卻不能在中途休息,隻要你前腳停下來,身上是不出汗了,但外邊的寒氣立刻就會侵入,不出數秒的功夫,你衣襟裏的汗水瞬間就會被凍上,到時候皮肉連着衣服凍的用手一敲當當直響,你再使勁兒點想把黏在皮肉上的衣服拽下來,都能拽下來一層肉去。
這幾個人體能都不錯,也幸好常小曼是江湖人出身,不矯情,一道上沒托馬程峰的後腿,别看走的慢,但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四人翻過第一道山梁,站在山梁子上往下邊一看,山嶺下是一片白茫茫的雪霧,一眼都望不到邊際,這要是腳底下稍不留神踩空了,那可真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了。
“當心點,大家抓穩,雲大哥你勁兒最大,走後邊!”馬程峰吩咐道。
彼此身上都拴着身子,隻要前邊的稍有閃失,身後三人也能把他拽上來。
這天然的大雪山上本就沒有什麽路的概念,他們行走在巴掌寬的山塄子上,背後倚靠着山脊,另一側便是深淵絕境。實難想象,昨夜那眼鏡妹孤身一人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程峰,你别往下看,看前邊!”那咻知道好兄弟有點暈高,趕緊提醒他。
四人小心翼翼地爬過第二道山梁,渾身上下已經是大汗淋漓,背上一片片的薄冰連着血肉,根本不敢做太大動作。
這裏的海拔比烏孫雪峰上高出許多來,所以空氣也更加稀薄,讓他們幾個呼吸都十分困難,如果不是身處險境,肯定早就走不動了。
“他奶奶的,這特麽是人待的地方嗎?那小娘們到底要幹啥呀你們說?”雲強一邊走一邊埋怨着。
“搬山道人就是土夫子的支脈,你說她是幹啥的?”
“關鍵是她那麽點小歲數,也就是個學生,哪來那麽大本事啊?這地兒她咋找着的呢?”
那咻說她選的路線目的性很強,你們沒看嘛,幾乎沒繞彎路,所以我敢肯定,這條道是她家祖上留下的秘密。
馬程峰說:“咱們連續兩宿在烏孫雪峰上遇到的那個鬼魂,可能就是她的祖先。”
衆人連續在雪山中走了能有三個多鍾頭,總算是一步步靠近了胡小狸所說的那座雪域之巅了。
山塄子上隻不過是巴掌大的寬度,中間連接的是一條橫着的冰柱,那冰柱也不知是怎麽形成的,恰巧就連接着對面的山峰。那咻甩出天蠶銀絲,勾住了冰柱末端,縱身一躍悠了過去。常小曼不會輕功,在上邊走肯定會打滑,馬程峰隻好背上她,腳底下踩着冰柱小心翼翼地往過走,那一步步,都好似雜技演員行走在鋼絲繩上一般,看的人心驚膽戰。
“我靠……這不鬧呢嗎?你們都過去了?那我咋整啊?”雲強傻眼了。雖說這條冰柱子看起來足夠承擔他的體重吧,但試想一下,冰柱隻有四十公分寬,下邊就是萬丈深淵,那冰柱表面有一層雪花,人腳踩在上邊行走,還要保持身體重心平衡,還要顧及山谷中的寒風吹襲,得多危險?
“随便你,要不然你就留下?”馬程峰故意拿話激他。
“我留下?留下幹啥?那不真是喝西北風了?等你們從裏頭出來直接可以給我拉到哈市做冰燈了吧?”雲強吞了口唾沫,索性不用腳丫子走,直接俯身趴了下來,雙手雙腳抱住了冰柱,用腰身力量往前湧動,那動作……絕對可以參加模仿秀,模仿啥?廁所裏的肉蛆!
還别說,這動作雖然有點滑稽吧,不過穩妥安全。